青子坐到床边,脱掉鞋袜,撸高了裤管,把脚伸到盆里。
那水烫得他龇牙咧嘴直抽气。
余笙忍俊不禁。
她对着电话就问:“你搁哪儿打的电话?”
桑平说:“医院里。我买了张IC卡。”
“行了,不说了。我挂了啊。”
“哎哎哎!”桑平喊住她,“这还没说两句就挂我电话,你就没啥想说的?”
“你看都几点了。”余笙说,“你自己听听你说话的回音多大,恐怕医院走廊上就你一个人吧。人家住院的患者、当班的护士就不嫌你吵得慌?”
媳妇儿还真神了!
竟知道这会儿医院走廊里就他一个人!
桑平左右张望一眼。
四下无人。他还是捂着嘴小声说:
“那我小点声。我问你啊,阮秋莲是不是要改嫁啦?”
他隐约感觉会有这么回事。
要不然将才青子也不会说啥改嫁不改嫁的话。
他大哥就是英年早逝。
这种事情不难猜。
余笙回头看一眼。
青子这会儿正专心泡脚,没注意到这边。
她隐晦的回道:“她娘家人要的。她自己应该是不愿意的。”
要不然大过年的,阮秋莲不可能连娘家都不回。
桑平心里门清。
余笙小声问:“青子都跟你说啦?”
桑平:“他没跟我说。他跟我说你改嫁的事,我猜的。”
余笙哭笑不得:“我啥时候说我要改嫁啦。”
“哎,我知道我知道。”桑平宠溺说,“行啦,时候不早啦,你睡去吧。”
“先别捉急结束,丽丽搁那边啥情况了?”余笙一直惦记着桑丽丽的事。
“反正就是隔两三天就要检查一次,看看她肚子里到底啥情况,哪有不得劲得第一时间让医生知道。”说到这里,桑平叹了一声,“我看她挺遭罪的。医生也说,要是胎位矫正不过来,顺产的事就别想嘞。”
余笙听得心一揪,“过两天我就过去。”
“不捉急。”桑平说,“行嘞,你挂吧。”
“那我挂了啊。”余笙毫不留恋的挂断电话。
听到电话里的嘟嘟声,桑平感情有点受伤。
这女人还真是,说挂就挂。
婶侄三人挤一个被窝将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天一亮,余笙和青子收拾了一下狗窝,关了电闸后回小红楼。
还没到家门口,余笙远远地就看见一人搁家门口徘徊。
是高秋霞。
桑家的大门紧闭。
高秋霞之前敲过一次门。来开门的彭大娘说这家主人不在不方便放她进来,让她过会儿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