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她卷饼的功夫,青子已经吃了两三个卷饼喝了小半碗稀饭了。
这慢吞吞的卷法,青子看得捉急。
“卷个饼磨磨唧唧的,你就一把卷好咋啦,还跟叠被子一样这样那样的。我看你还是不饿!”
余笙冲他皱鼻子示威,信誓旦旦说:“我这样卷好吃!”
“我现在严重怀疑那好孩子的奖状是你们老师发错人嘞。”说话间,青子又卷好了一个饼,送到嘴里咬了一大口。“吃到嘴里都一个味儿。”
云妮儿坚持自己的说法:“我这样卷,就是好吃!”
她把卷好的饼给余笙递过去。
原来她这饼是给婶儿卷的。
“嗯,真好吃!”余笙夸奖云妮儿,“云妮儿卷的饼就是好吃!”
都说姑娘是贴心的小棉袄。这话搁云妮儿身上得以体现,真是没错。
再瞅瞅她那哥哥,桑平是咋瞅他咋不满意。
“你看看你,就顾着自己吃!”桑平忍不住说他。
“云妮儿给婶儿卷,那我给你卷。”青子很上道的给叔卷了个饼。
桑平虽一脸不满,却还是接受了他的卷饼。
看云妮儿又用她那充满仪式感的方法卷饼,再看一眼她边上半天没动的稀饭,余笙对她说:“云妮儿,你这稀饭不喝,婶儿先倒锅里去温着吧。等你想喝了,婶儿再给你盛。要不放凉了喝,要闹肚子。”
“我喝。”云妮儿捧着碗抿了一口稀饭。
这时,外头传来一男一女说话的声音:
“关门嘞啊。这家人上哪儿去嘞?”
“平搁屋里没有!”
听见有人喊门,桑平去开门。
门外一男一女是吴亚军和聂慧这两口子。
吴亚军似乎喝了不少酒,整张脸红到了脖子根。
聂慧的样子看上去倒是挺清醒的,不过一张嘴却是满口酒气。
“平!”吴亚军一手搭在桑平肩上,“过年好啊!后个晚上,人民公园,我办的烟花大会,你领上你家的,一定要去啊!”
听他的话声里待着酒气和醉意,桑平为照顾他的情绪,于是敷衍道:“好啦,我知道啦。你天天开小车放那大喇叭,我都听了半个多月嘞。这十里八乡的人估计都知道过年你要搁人民公园放炮。那天晚上有时间,我们会去的。”
接着,他给聂慧打了个眼色,轻声催着她说:
“你家这个喝醉嘞,赶紧领回家去,让他好好睡一觉。”
聂慧有些胡搅蛮缠,喝了几口酒,胆子也大了,说话比平时还有底气,“咋,我们来都来嘞,连门都不让我们进。你们家门槛儿就恁高吗,想进你们家门还不行嘞!不欢迎我们就说,别整那么些弯弯绕绕!”
吴亚军挥开聂慧,很不赞同她的话。
“他咋不欢迎我。我是来给他家孩儿发压岁钱的,他凭啥不欢迎我!不欢迎我,就不给他压岁钱!你给我一边去,有你一个女的啥事。”
平时这两口子搁人前表现得还挺恩爱的,吴亚军喝醉了以后跟换了个人似的,对媳妇儿不太尊重。
吴亚军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也没摸出一毛钱来。
他神情有些难堪,对桑平笑了笑,“别以为我没钱啊,我是没带钱出来。这压岁钱你,先欠着。过年再给。”
真是打肿脸充胖子,还装的不像样。
“还不赶紧回去。”桑平可没有多余的耐心与他们周旋。他以捧杀的形式撵这两口子走,“你现在是大老板嘞,你媳妇儿是老板夫人。你俩喝成这样搁外面晃,不安全啊,要是遇见坏人,喊多少声救命都没用。你们往路上望一望哪还有人,这会儿都搁家准备团圆饭呢,谁还有功夫出门子。”
桑平的话引起了吴亚军的共鸣。
他青着脸说:“就是就是。钱挣到手,没命花,那真是白辛苦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