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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都是在杨鹤忠家里上课,只是听说杨鹤忠在这里有的时候会带带研究生,平常也不总来,有的时候自己泡在这里练练琴,可能比在家里练琴更自在一点。
这回百闻不如一见,蒋沐凡确实是体会到了国内顶级的钢琴系教授的私人琴房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配置。
也刚好,把人就丢在这里了。
杨鹤忠黑着脸,头大的坐在另一架钢琴面前,望着蒋沐凡坐在钢琴前不知所措的样子沉默了半天,最后终于开了口——
“怎么办,你这样不行啊。”
……
蒋沐凡何尝不知。
那天他闷坐在钢琴跟前,沉着头呆了很久很久。
杨鹤忠倒也有耐心,一言不发的就等着蒋沐凡的下一步打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着,就像是少年那均匀跳动的思绪,不知是凑巧还是如何,就在分针归到了12的正点之上,哒的一声,蒋沐凡终于一动。
他抬起了眼睛,对杨鹤忠定定道了一声:“老师,让我试试。”
……
蒋沐凡说不上来那究竟是什么滋味,仿若新生,可那新生却不再有光亮了。
他曾经以为,在那天与贺白最后分别的时候,自己可能会撑不下去多久,很可能只是凭借着袁征的那句“向前看”,认真的为自己打算个一阵子,接着就就此放弃了。
生生死死的,不过都是那样。
这个不能再与贺白厮守的世界,待着还有什么意思?
他原本也就不是一个意志多么坚定的人。
但就是闷在杨鹤忠私人琴房的那几天,蒋沐凡不由得对自己的毅力有些惊讶。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一股劲头,就是和那双手较上了劲,就是莫名的不愿屈服。
就是感觉,假如自己在这个时候被打败了,那世界另一边的贺白该是多么的失望啊。
假如自己在这个时候就被打败了,那贺白这么苦心的把自己从那个地下室里夺出来,又还有什么意义呢?
假如自己这么早就被打败了,那贺白是何苦要忍着一身的伤,奔波一千公里去南港。
贺白又何苦要不分昼夜的,一定要把自己带回来。
最后又是何苦,要那么痛的,又同意和自己分开……
蒋沐凡想,假如自己是贺白,面对那样颓然的自己,指不定就真的把自己绑在身边了。
蒋萍如果不乐意看见自己,那就找个没人知道的地方把自己藏起来,双手拷在床头,管那个人乐意不乐意,管那个人最后是疯了还是死了的。
相爱至深的两个人,食言的那一方最不值得被原谅。
既然历经万难,海誓山盟了说要永远都不放开彼此的手,那最后说话不算话的那个,承受什么都是应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