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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两下顺着蒋沐凡的名字进入到了病人的个人页面,又是密密麻麻的好几页文字。
贺白不懂精神科的事情,只是有些茫然却又想尽力读懂的看着。
小医生知道贺白大概是不明白,也刚好到了本专业的内容,他一边看一边嘟哝着:“抑郁症啊…但早期倒是可控啊,怎么要用这么重的药呢……”
“哎呀,怪不得重,这是二次复发了。”
小医生自顾自的说着,这不是自己的患者,就像是在看一个简单的病历一样事不关己,忽略了一旁已经指尖发白的贺主任。
“他最早的病历是什么时候?”
贺白极力克制着颤抖,轻轻的一问。
那小医生手指轻轻,向上滚动着鼠标:“最早…最早……”
病历页面被拉到了最顶端。
“十年前。”
精神科的年轻医生道。
十年前。
十年前……
那一年,他刚读完一年大学。
贺白内心不由得一念。
他又再仔细看了看那屏幕上的具体日期——
那一年,就是他打算彻底放弃他的那一年。
……
密码锁的滴滴声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紧接着哗啦一声,一扇老旧的防盗门被推开。
玄关处传来了一阵纸袋手机被放在鞋柜上的声音,一个人疲惫的换了鞋,从外面走了进来。
客卫的卫生间关着门,里面传来了哗啦哗啦的水声,似乎是听到有人进来,那紧闭着的浴室门被忽然拉开,杨阿姨的头从里面探了出来。
她脸上僵硬的一笑,把湿漉漉的手在身上抹了一抹:“贺医生回来啦。”
贺白面无神色的点了点头,看家里安静的出奇,问:“杨阿姨在这儿干什么呢?我妈睡了?”
杨阿姨有些难堪的抿了抿嘴,两个手在怀里搓了搓:“没,蒋姐在自己房里呢……她…她刚才……”
后面的话杨阿姨不知道为何,有点实在难忍心说出口,于是把手往卫生间里探了探,以示让贺白自己看。
贺白站在客卫门口偏了偏头,看到了淋浴间里的两个大盆子,里面满满的泡着母亲的床单被罩。
水槽里还有满满一盆衣物,贺白定睛一看,认出了那是母亲在家常穿的裤子。
贺白淡淡的眸子,波澜不惊。
不难猜出,母亲今天应该是失禁了。
那是阿尔兹海默症患者晚年生活的必经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