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归帆倒是不想笑,但是手臂被攥得生疼,让他在疼痛之余也被容易修剪整齐的指甲戳得有点疼。
冬日时分,学生们大都是在校服外面套件羽绒服的打扮。
顾归帆身体好,轻易是不生病的,于是自作主张,索性就只在校服里面加了厚毛衣,至于羽绒服则是放在教室里,唯有特别冷的时候才会拿出来穿。
他跟其他同学不一样,是没有父母家人在身边嘘寒问暖,提醒他增减衣服的,因此他必须得自己照顾自己。
此时他手臂被容易拉着,心思也不知道是怎么转的,忽然就转到一个堪称荒唐的念头上去了。
如果他跟容易是一家人就好了,他是她哥哥的话,就不用考虑接下来该说怎样的话让她放开手了。
亲人之间有接触是很正常的事。
顾归帆没有允许自己出神太久,他很快开了口,低声提醒容易:“我有点疼,其实你掐自己的手,忍笑效果可能会更好。”
容易笑点低,像这样忽然乐不可支的情况经常出现。
顾归帆对此习以为常,并且不认为她这样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们日渐长大,十六岁是个坎,过了这个年纪的孩子就不再是孩子了。
少男少女之间稍不留神就可能会擦枪走火,他比容易岁数大,必须得以身作则才行。
容易没察觉到他这点复杂思绪,更没注意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黯淡,莞尔一笑道:“我知道了。”
她以为这又是个冷笑话,说完就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跟自己一起听。
顾归帆其实对八卦是没什么兴趣的,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成为八卦旋涡里的主人公是件很糟糕的事,至少他听到的跟自己有关的那些都不是什么好话。
可容易却是兴致勃勃,并不排斥被人讨论。
同样是旁人的话题中心,她跟他的经历不一样,众星捧月的容家大小姐听到的永远是好话,敢说她坏话的人从来都是悄悄说,不会有人敢像议论顾归帆一样把话说到她面前。
这时容易连食堂里最受欢迎的鸡排饭都不急着去排了,她专心致志的听前面的人讨论。
中学生的生活封闭无聊,有点八卦传得是很快的,就几句话的功夫,他们已经由第一考场那位觉得试卷简单的学霸,一路聊到那位姓顾的同学到底叫什么上去了。
他们班级所在的教室在容易和顾归帆上面一层,把人跟名字对不上号是很正常的事,但聊起一些跟青春期有关的朦胧话题来却是特别的有时效性。
“那个姓顾的男生好像是特别的受欢迎,我听朋友说了,他平时收情书收得手软,在走廊上摔一跤,包里掉出来的都是情书。”
“不对啊,他不是有女朋友么?听说开学的时候两个人还在洗手间外面吵架来着。”
“是不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孩?兴许是他脚踏两只船,不知道他女朋友听说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