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还怔愣在原地的裴景川,我催促道,“来,喝呀。”
裴景川欲言又止,但还是举起酒杯和我喝了起来。
香槟的酒精度数并不高,入口清甜微苦,我喝了一杯又一杯,却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突然觉得自己很失败。
买这样一杯酒的钱,就能够我的奶奶在医院做一次肾透析。
而我却连原本攒好要给奶奶治病的钱都留不住,被爸妈偷偷拿去给弟弟买了房子。
更别提这糟心的工作。
我毕业后就来到了老家江城的这所三流大学做辅导员,一开始两个月还好,直到裴景川的到来,导致我的生活就开始变得一团糟。
学校欺负我是新人,把裴景川这个拿钱进来的插班生安排在我所带的班级,原因无他,只因为裴景川是个十足的问题学生,别的老师都不敢得罪他。
我跟他说的话并没有夸张,带了裴景川半个月,单是逃课就已经把我本月的工资扣的所剩无几了。
我不是没跟学校领导反映过,可他们却说督促学生上课是辅导员的本职工作,如果做不到,那就是我的个人问题。
明明压力这么大,但我却还坐在这里跟裴景川喝酒,我真是疯了。
黑金色的酒瓶已经见了底,我放下酒杯定定的看着裴景川,声音里都带着哭腔,“反正工资都要被扣光了,你今天要是不回学校,大不了我也辞职不干了。”
裴景川皱着眉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才吐出两个字,“随便。”
裴景川的态度让我很是恼火,越想越委屈,我干脆趴在桌子上放声哭了起来。
见我这样,裴景川似乎有些不知所措,我隐约听到有人在起哄,最后他不耐烦的拍了拍我的肩膀。
“好了别哭了,我,我跟你回去还不行吗?”
裴景川说完,下一秒我就猛的站起来,边擦眼泪边拿起包,“行,走吧。”
震惊于我的变脸速度,裴景川想反悔却已经来不及了,话已经说出口,总不能在那么多朋友面前丢了面子。
打车回学校的路上,裴景川突然问我,“喂,你扣了多少工资?”
我坐在副驾,往后瞥了一眼后排的裴景川,没好气道,“问这干嘛?”
“没事,我就随便问问。”
因为心里烦的厉害,我并不想跟他多说些什么,只丢下一句,“反正不够今天的酒钱。”
带着一身酒气回到教师宿舍,我趴在床上打开手机,映入眼帘的是两条消息。
一条是班里学习 委员江筱发来的,她说裴景川已经回去上晚课了。
而另一条则是裴景川的转账,不多不少刚好一万块。
其实我在点退回按钮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毕竟以我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抗拒这样的天降横财,但仅存的道德感还是驱使我把钱给裴景川退了回去。
想了一会儿,我还是将对话框里删删减减的话发了过去。
“以后不要再逃课了,要是有什么急事可以找我请假。”
本以为裴景川不会理我,但他却是秒回,虽然只有一个字。
“好。”
之后的几天,裴景川果然消停了。
就在我以为他终于要改邪归正的时候,江筱突然跑到办公室告诉我,裴景川在校门口跟人打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