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
常晚晴垂目,落在他绑着白纱的右手。
“我多孟二郎仗义挡刀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怪你。”
她确实不怪孟吟阻止自己跟侯府的人同归于尽,但却怪他眼睁睁看着孙婆子被当成替罪羊带走而无动于衷。
当时明明杨文信大儒和大理寺卿钟询都在,如果有人坚持要一查到底,她不信会让魏氏和孟时越全身而退。
想来可能怕侯府获罪,于自己声名亦有损,影响殿试的排名。
自己能不能离开侯府她如今已经不甚在意。
可在她心里,至少孟吟不该是这种为保全自己利益而选择同流合污的人。
孟吟看常晚晴的表情,就将她的心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他大方地走到院中石桌旁落座。
“天气燥热,口渴的很,不知能不能问嫂嫂讨杯茶喝?”
常晚晴心说原来不觉得孟南洲是这种死皮赖脸的人,她让朝华沏茶,自己却不发一言地也来到院中的石桌旁。
孟吟感受到常晚晴刻意回避的目光。
等到朝华走远之后才道。
“清水加白矾能令血亲之血不能相融,而放火的只是孙婆子并不是魏氏亲手,老祖宗现身之后,所有的一切便已经失去先机,不管谁来‘公审’都不会拿到确实的证据,嫂嫂又何必执着。”
“我何必?”
常晚晴一直积压的情绪爆发。
她知道月临失去监视的作用后,老祖宗也定会用其他的奴婢盯梢。
所以即便发怒,也不能胡乱讲话授人以柄。
只能抓着孟吟的领口,用几乎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既是反驳也是嘲讽道。
“我若不执着当如何?任由狼心狗肺之人欺压认命,还是眼睁睁看着亲近之人被陷害惨死而自保求全?你胆小怯懦如缩头乌龟,有什么颜面来质问我?”
常晚晴故意用自己类比孟吟,说他认命被魏氏母子欺压,不仅自己难以出头,还害母亲王氏成了哑巴。
本以为孟吟会生气,但她盯着那双凤眼,眸底幽如深潭。
不但没有怒意翻涌,反而因兴奋而潋滟起一层浅浅的笑意。
“你笑什么。”
常晚晴莫名其妙。
这人是不是有病,别人骂他还高兴。
孟吟当然高兴,不隐藏自己的喜怒哀乐,常晚晴这是信任自己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