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吟抬手拦她,语气里却有掩不住的开心。
“你要是不想去,我自己也可以的。”
常晚晴白了他一眼道。
“我要是不去的话,只怕你得被侯府的人打死,我可不想还没过门就先守寡。”
永平侯府门楣上的白色丧幡,风一吹就轻轻摇晃。
府邸的走廊和庭院里,也都挂满了写有“哀”字的白色灯笼和写有“孝”字的孝带,就连庭院中的花木也披上了素色的布幔。
前来吊孝的客人在门厅前脱下鞋子,换上侯府准备的孝鞋,在下人们的引领下,来到停放棺椁的环采阁中。
一位世家的夫人在灵前深鞠一躬,而后来到魏氏的面前,拉着她的手道。
“老姐姐,您节哀。”
魏氏抱着孟茗雪的灵位,眼含泪水,一副沉浸在悲痛之中的模样。
但也有人不满侯府的行径,跟身边的人小声嘀咕。
“这算什么事啊,就没听说过哪家为了长女大办丧仪的,听说还是个弃妇。”
一个说。
“谁说不是呢,听闻这永平侯给京中一半官员都递了丧帖,那些位高权重的不来也就不来了,可是苦了咱们这些位卑言轻的,来花这冤枉钱。”
另一个也说。
话匣子一打开,周围看热闹的人也开始议论纷纷。
“我还听说这永平侯府自从闹出主母‘休夫’的事后,早就不复往日荣光,搞不好是借着家里女儿的丧事,好敛一波钱财呢。”
“不至于到这个地步吧,我是才听说这孟秘书郎和国公府常参议的好事将近,侯府就出了长女过世的消息,该不会是。。。”
一个人猜测着,说话间压低了声音。
“该不会是侯府见不得以前的主母二嫁,所以故意用丧事来阻挠婚事吧。”
说的人声情并茂,可是吓坏了听的人。
“嘘小声点,这还在人家府邸门前,小心被听到后告你诽谤。”
议论声纷纷杂杂,正有愈演愈烈之势时,却被一道通传声打断。
“信国公府来人吊孝!”
在众人的目光中,常晚晴和孟吟并肩走入永平侯府大门。
在前往环采阁的路上,依稀能听到来往宾客的窃窃私语。
“他们两个怎么一起来了,还共用的名号,难道京中传闻是真的?国公府的小女儿真要二嫁给孟氏二公子?她一介和离的妇人哪来的这种福气?”
“依我看是那孟吟有福气才对,这常晚晴虽然是二嫁,可好歹是国公府出身,你不会忘了永平侯孟氏是怎么有如今这个地位的吧,还不是靠着常氏在军中混出来的功绩。”
“要只是普通的二嫁也就算了,可这两个人以前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是叔嫂关系啊,该不会早就给永平侯带了绿帽子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
常晚晴似是被闲言碎语说的有些烦躁,眉头刚不自觉的微微皱起,孟吟就仿佛有了感知般,一记眼刀甩向谈论最欢的那人,顿时现场鸦雀无声。
以前盛京谈论起孟家二公子,只道是文采斐然。
如今说起孟秘书郎在朝的手段,更多的则是敬畏。
来到灵堂前,常晚晴手持三柱清香,对着孟茗雪的棺椁拜了三拜。
人既然已经去了,也算了却了两人之间一切前尘旧事。
她没等孟时越还礼,就闪身到了一旁等候。
孟吟也依着同样的礼数给孟茗雪上完香,却没有像常晚晴那样退在一旁,反而朝着孟家的族长走去,将一封文书交在了他的手中。
孟氏族长原本并不想出席,但也不想因此而得罪永平侯,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到来。
此刻他展开孟吟的文书,看完之后也同样惊得横眉倒竖,吹胡子瞪眼地望向孟吟,语气里除了惊愕,还有藏不住的怒意。
“你,你要自请除名族谱,与孟氏一族断绝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