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惨淡,洛肴看不清那人的面目,但为避免打草惊蛇,亦是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旋即发觉沈珺也察觉到此人存在,当即举止泰然的落地,佯作困惑地摇摇头:“没有异样,现下该如何是好?”
尽管嘶鸣喧嚣依旧,短暂的静谧却如墨水晕染宣纸般蔓延。
洛肴悄然蓄力,浅应一声“再看看”,可饶是如此,那人仍十分警惕地将身形往阴暗中隐匿,他见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腾身一跃,随即仅闻倒地的闷哼。
那人拔剑欲意挣脱,他紧紧反剪其双臂,扼住后颈正要点穴位,却觉一闪而过的剑影无端眼熟,试探着问:“映雪剑?”
沈珺微讶道:“景祁?”
洛肴立刻松开手,那人恰好抬起头来,近距离一看,这冷得像棺材板的脸确实是景祁无疑。此时景祁面上擦了道血痕,也没问他们为何知晓他姓名,只稍转了下视线,沈珺颔首道:“三年前论道会见过,不才剑修顾刃,这位是我那柔弱不能自理的道侣。”
景祁面无表情地说:“前辈柔弱的道侣刚才差点徒手扭掉我的头。”
语罢转身就要离开,洛肴暗自与沈珺交换个眼色,心说他对这木头脸的小孩可谓拿捏了七八分,挂上晏晏笑意,迎着景祁如冻在寒冬腊月的神情,一顿猛夸道:“好身手!少侠方才帅得简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连我都自愧不如,若非较少侠年长些,多吃了几年稻米,想来必定是少侠手下败将啊。”
景祁清了下嗓子,面颊微微微微红,“前辈究竟想说什么。”
“少侠为何孤身一人?”
景祁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于沈珺身上停顿片刻,“前辈自称。。。”
“顾刃。”沈珺想了想,薄唇微勾,“这位是我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举世无双的道侣郝有钱。”
景祁:“看不出来。”
沈珺惋惜道:“你眼瞎了。”
“。。。咳、咳咳。。。”洛肴险些呛到,一时不知是该腹诽沈珺偶尔刁蛮的嘴,还是沾沾自喜所谓“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正要打个圆场,却见景祁不过沉默半晌,表情稍许一言难尽,并未有发作迹象。
“我与漌月仙君有旧,听闻他亦参加此次论道会,有意一叙。”沈珺适时望向蛊雕,“你在此地,可是缘于前关难过?”
景祁摆首,道:“方才还有一人。。。”
沈珺面色一紧,“他颈骨被拧断,是因违背了‘莫回首’的规则?”
“不。”
景祁回身迈向洛肴与沈珺的来时路,二人对视一眼,紧随其后。
“我也以为是这样,所以留下消息提醒同门,但后来几番经历告诉我并非如此,他违背的是这个。”景祁蹲下身托起那死人的脸,指着他腮边干涸的泪痕,“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