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轻徵看到这里笑了出来,“阿姨和我想象的似乎不太一样。”
“我懂,我第一次看到日记也震惊了。”祁野附和,“她在我记忆里是一个温婉文静的人,结果年轻时在当搞笑女。”
“能感受到非常活泼。”祝轻徵看得津津有味。
透过文字,只在画上见过的女人形象渐渐立体起来,她活力四射,恣意又伶俐,还有点小自恋,祁野性格里也遗传到了这些,连说话方式都像。
看了好一会儿,祝轻徵合上日记本问:“你要我帮的忙和日记有关?”
“你觉得这里面的东西能写成剧本吗?”祁野笑说。
祝轻徵愣了愣,忽然明白:“所以你当导演——”
“是为了我妈。”祁野承认,“她的愿望是成为知名舞蹈演员,那我就尽力帮她实现。”
“祝老师,你肯定想不到,这样一个明媚的人,最后是因为抑郁去世的。
“爷爷奶奶不喜欢她的工作,封建的人不懂什么艺术不艺术的,认为登台表演就是戏子,他们老祁家不允许出现以取悦别人为事业的人。”
祁野很小的时候就发现了,妈妈并不快乐,那时候他不理解,他们明明住着很大的房子,生活质量更是旁人不可比的,要什么有什么,为什么还不快乐?
懂事之后他才知道,因为妈妈被关住了,而他是挂在笼子上的其中一把锁。
“她的人生不该结束在谁的妻子或母亲上,我想还她一个没有祁向文也……最好没有我的一辈子。”
祝轻徵哑了半天,再开口声音有些抖:“可你不是说,七岁还看过阿姨的演出?”
“抱歉啊,之前老骗你。”祁野打开相册,递过去:“我没去过现场,都是基于相片的想象。”
光彩照人的舞台照一张又一张,祝轻徵再次哑然。
他低头问:“为什么突然告诉我这些?”
“因为不想看到你以后又为了我的事难过,干脆一次性全讲清楚,给你脱敏。”祁野抬起他的下巴,“怎么样祝老师,要不要帮我一把,写一个厉害的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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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2日,超大雨
太牛逼了,我居然真的生了一个人出来,就是宝宝丑丑的,拜托了一定要长开惊艳我。
5月23日,放晴了
躺在病床上无聊查了一天的字典,起名好难啊,怀念用小野花小野草起名的年代,祁花祁草是不是不好听?
5月24日,又晴
为什么不叫祁野?我是天才吧?
祝轻徵:“……”
意外草率的名字由来,但又莫名很有爱。
翻页时掉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祝轻徵捡起来,叹道:“我一直觉得你已经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人了,阿姨真的比你还漂亮很多。”
照片里的女人抱着小婴儿笑得幸福,面上不施粉黛,露出了最为本真的精致五官,卧蚕上的一颗痣极为引人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