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到了用午膳的时辰了,留下用些吧。”贤贵妃说话声音很软糯,她笑得很温和,是一位十分温柔的女子。
湛槿初本想拒绝,但贤贵妃接着道:“太上皇这两日胃口不大好,要是有皇上一起用膳,想来他也能多用一些。”
湛槿初闻言点了点头,这事没有人与他说过。
于是他又返回了明德帝寝宫,坐在福喜特意在明德帝床榻旁侧支起来的桌椅上,和明德帝用了午膳。
午后,他便赶到了御书房,处理这些天积攒下来的政务。期间太后带了内务府的人过来,让湛槿初试了新做的龙袍,确认合身后,才放过他让他继续处理政务。
这一天,湛槿初在宫里待到了将近黄昏才出了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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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便是新帝登基的大日子。
文武百官陆续进了宫,整整齐齐站定在太和殿。贺惟然与贺南泓的到来,引起了周围的一阵阵议论声。
“这皇上与泓将军是彻底没戏了吧,这皇上再怎么也得设六宫,立皇后。这泓将军再怎么厉害,也是个男子。”
“是啊,本来太上皇便不同意吧,两个男子在一起像什么话。”
“就是,我都替他们害臊。”
贺南泓斜眼扫了过去,那几个围在一起的大臣如鸟兽散,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瞄着贺南泓,生怕他突然发难。
“哼!”贺南泓瞥了一眼便收回了眼神。
单这一个“哼”,还在偷瞄的大臣们全都收回了眼神,不敢再随意往旁边看。
贺南泓转回了头,心中毫无波澜。
他对刚才听到的这番话并无什么感觉,之所以这样只是吓吓这些爱嚼舌根的朝臣罢了。
不多时,起公公(小起子)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皇上驾到!”
太和殿乌泱泱跪倒一片,场面十分壮观。
众人齐声高呼万岁,跪地叩首。
湛槿初一身明黄龙袍,迈着稳健的步伐自朝臣中间的路缓缓走上高台。离远了看,那龙袍上的飞龙活灵活现,威严勇猛。
贺南泓看着湛槿初的背影,那抹明黄渗透进了他的眼里,让他看呆了去,久久不能回神。
湛槿初坐定在龙椅之上,他朝下看着跪满整院的人,扫视了一圈,轻而易举地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人。
很快他便挪开了眼神,他的腰背挺直,威严俯瞰着众人。
众人抬眼的那一瞬间,恍惚间好似重新认识了这位新皇。印象中这是一位温润如玉的皇子,似乎每次见他,那张风华绝代的面庞上都挂着一抹恰到好处的笑。眉眼弯弯,那笑意噬心夺魄,让人一不留神就会看了呆了去。
而如今那上首坐着的人,脸上没了那笑意,整个人的气质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得清冷,变得威严,让人难以捉摸、不易接近。
随着太阳方位的逐渐移动,一道接一道的礼制陆续完成。
阳光透过垂帘打在湛槿初的脸上,那一抹光晕正好将他圈了起来,那一瞬间,下首的众人纷纷起了敬畏之心。这哪是人间帝王,分明是天神降临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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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典结束之后,大臣们陆续离开了皇宫。贺南泓和贺惟然没走,福喜带他们去往明德帝寝宫。
明德帝的病暂时不能挪动地方,因此湛槿初吩咐将自己的住处安排在了离明德帝较近的宫中。这样不仅方便他陪明德帝用膳,还能在遇到棘手的政务时方便请教明德帝。
因为有张伯每日的针灸,明德帝并没有感到毒噬心脉的痛苦,这些天除了行动不方便,其余他觉得舒心得很。
毕竟不用处理那些杂七杂八的政务,他仿佛回到了还未成为皇帝的时候,甚至比那时候还悠闲顺心。
福喜带着贺惟然和贺南泓进来时,正巧贤贵太妃正给他读着话本。
话本是昨日湛槿轩送来的,说是给他解闷。
他当时还觉得这孩子是在开玩笑,他堂堂太上皇,怎会看这些市井话本,这不是有损他的威严吗?于是他便让福喜将话本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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