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眠枝不知如何作答。
顾濯那个位置,但凡少算计一点,就容易万劫不复。
“所以无需担心,太子也好,皇帝也罢,都不容易算计到我。”
崔眠枝咬住下唇,还是开了口。
“话虽如此,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当心些好,毕竟伴君如伴虎,尤其是太子。”
顾濯虽然名为太子大伴,但实际上私下亦师亦友。
小太子自懂事起便跟着他,私底下关系早已超越一般的师友,所以顾濯才有绝对的自信。
可就是这么一个自幼带起来的孩子,最后狠狠捅了他一刀。
崔眠枝思忖着。
从今日见面来看,小太子至少在这个时候,对顾濯还是心无旁骛的。
帝后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有限,大部分时间陪在身边的,还是顾濯。
所以若是从现在开始努力,最后结局未必没有转机,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若说驯服倒是也不难。
她既打定主意,心下踏实许多。
马车一路回了平远侯府。
顾濯住的院子在后巷,所以车夫干脆绕过前门。
“想换栋宅子吗?”顾濯见崔眠枝盯着外头发呆,于是想起这个由头来,“顺义巷我有栋宅子,你若想搬过去,我教人收拾停当。”
崔眠枝略一沉吟。
顾濯十多年一直没搬离平远侯府,势必有他的道理。
再说成亲便往外搬,像是不大近人情一般。
最重要的是,唯有留在平远侯府,她才能步步为营,让顾子昱和崔静怡付出应有的代价。
“暂且不必了吧,松畅轩位置清幽,没什么不好。”
“搬走便可以免了晨昏定省。”
她抬眼看向顾濯,灿然一笑。
“留下我也没打算每日都去点卯,我是弟媳,又不是儿媳。”
顾濯闻言露出一点笑意。
“放心吧,今日之后,阖府上下,谁也不敢对你有半点不敬。”
这话很快得到了印证。
马车刚刚进巷子,远远就见顾老太君带着诸多女眷子侄,由平远侯夫人扶着,立在门前翘首以待。
见马车进来,精神一震,连忙敛声屏气,上前迎接。
崔眠枝微怔,但见顾濯已经下车了,在车上冲她伸出手。
顾老太君愈发惊讶,这个小叔子竟然能为新妇做到如此地步。
崔眠枝拎了裙摆,就着顾濯的手下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