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先是点头,后又是摇头,他再次将脸埋进倪允斟胸口,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倪允斟紧咬牙关,没让自己哭出声来,他抚摸林清的长发,狠狠地紧拥他。他知道,无论如何都不能忘记,他左心口所跳动的那个存在,永远不会改变。
——
初春时刻,杨柳依依,一些五颜六色的风筝又飘荡在顺天城的上空。
蔚蓝的天空下,笑声一片。
林清坐在小红楼上,眯着眼睛,透过灿烂的阳光去看这些风筝。他突然觉得这些风筝是幸福的,有一根细细的线牢牢地牵着它们,叫他们不至于跌落。这些线看起来是阻碍自由的束缚,可没有这根线,风筝也是飞不起来的。
今日上朝,林清没有去,他并非是怕挨骂,而是不想让萧慎在群臣面前为难。
此际坐在他面前的是成王介绍来的昆仑道人,为他诊脉后,笑眯眯地说只要吃了他的那几副方子,林清一定能完好如初。
“就连这手脚,也是要比原先灵便许多哩!”
林清含笑不语,朝身后下人点了点头,下人便掏出一个沉甸甸的钱袋子,毕恭毕敬地递给了道人。
道人假惺惺地推脱一阵,便半推半就地收下了。林清静静地抿了一口茶,心中思量着那几道方子。别提有用无用,那些药材可都是天价。这种方子,昆仑道人一开就是好几张,显然他笃定林清不会缺钱。
是啊,林清不缺钱,如今他富得流油。事实证明,只要权力愿意向金钱开一个口子,那么拥有权力的人,想要多少金银财宝就有多少。可反之却不一定。
两人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林清神情恹恹的,不怎么爱说话,可他还是耐心地应付昆仑道人,直到退朝后,齐桓怒气冲冲地登上了小红楼。
“怎么了?”林清连忙问。
齐桓看了他一眼,目光扫过昆仑道人,昆仑道人立刻会意,起身说先告辞了。走之前,他还特意嘱咐林清要按时喝药,这样才好得快些。
道人走后,齐桓坐到了林清对面,以手附额,沉默不语。林清刚想问,却见他猛地转过身来,狠狠瞪向林清。
接着,他狐疑地眯起了眼睛。
“你做什么如此看我,我还能忍到你不成?”林清不耐烦地拢了拢衣服,没好气地说。
齐桓冷笑一声,道:“你可知今日程菽他们在朝上说了什么?”
“无非就是些攻击你我的话,我听的够多了,怎么了,梁甫还如此在乎他人的一些声音?”
“呵,若是如此简单也就罢了,程菽,足足半年没上朝,今日一来,就口口声声说奸臣当道,说什么,要立即招隋瑛回京入阁。”
林清不动声色,只是轻蔑地说:“你也说了,程菽半年未上朝,陛下也不一定听他的。”
“还有很多臣子这一回都发了声。”
“怎么,梁甫不习惯成为众矢之的,这几年,见善可日日如此呢。”林清嘲讽地笑了笑,起身说:“他们说要隋瑛回来,就回来的了?别忘了,还有我这一关,陛下可事事都听我的。”
见林清不似伪装,他冷笑道:“可是今日陛下险些松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