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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聚气,隋瑛义无反顾地向前。
玉峦殿大门开,姚然手挽浮尘现身,向隋瑛颔首。
隋瑛行躬身礼,“臣隋瑛求见陛下,劳烦姚公公通报一声。”
姚然对隋瑛看了又看,最终叹息一声,“隋大人,算是我姚然给您最后一次机会,您若是回了,我姚然以项上人头担保,只当这一回没见过您。”
隋瑛露出萧瑟微笑,跪下身,声音高了几分,“还请姚公公前去通报一声,就说隋瑛求见!”
姚然动容,心底不禁叹道,天底下竟还真有这等情比金坚。分明可以置身事外,分明可以谋身自保,却依旧如此螳臂当车。这究竟是不自量力,还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之举?
掌印转身进了玉峦殿,片时,隋瑛就站在大殿中央。
庆元帝坐在宝座之上,垂眉品茶,却也不看他。
“陛下。”隋瑛跪下身,“臣叩见陛下。”
“卿何时归来的?”
“臣昨日下午归来。”
“卿调查结果如何?”
隋瑛抿了抿嘴,最终朗声道:“无论结果如何,臣都向君父,祈求林安晚性命一条!”
庆元帝茶盏凝滞,双眉一横,不怒自威,冷道:“你说什么?”
“臣恳请陛下,救林见善一命!”
“好一个‘救’字!你知不知道,是谁下令将林见善下进诏狱里的?”
“臣知道,是陛下,亦不是陛下!”隋瑛抬头,炯炯目光中闪烁坚毅,“是三纲五常,是天子王法,叫陛下不得不将林见善下到诏狱里!”
“只是——”隋瑛拔高了声音,“陛下您也并非愿意,昔日好友这最后一滴血脉,殆于人间,不是吗?”
“反了!”庆元帝气极,抓起几上的茶壶就朝隋瑛砸去,隋瑛并不躲避,茶壶破碎,滚烫茶水四溅,隋瑛动也未动,依旧目视前方。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臣知道,臣比任何时候都要知道!”
“你说他是朕的什么?”庆元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臣说,他是您昔日好友唯一的血脉!”
“什么昔日好友!那林可言是叛臣!背叛了朕,背叛了大宁朝!朕……是朕抄了他的家!”庆元帝走下御座,急促踱步在隋瑛面前,倏尔立定,颤抖指尖指向隋瑛,“朕要杀了你……朕要杀了你!你也是叛臣,你明知林见善是林可言的儿子,却隐瞒朕,你也是叛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