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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章 养父（第1页）

黎川感受到怀里的人情绪逐渐趋于平缓，他知道今天林无璟能说出这些是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他一直在忍着身体的不适坚持说完。黎川从他手上抽出酒杯，刚要抱他去床上休息就被他制止。

“我还有话没说完，刚才的那些都不重要，现在的才是最重要的。”林无璟喝了不少酒，他重新拿起杯子倒了酒，又扯着黎川的衣服让他坐下来，他现在很清醒，他只想把他一直以来都没说出口的话在今天全部说出来。

黎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陪他:“好，你说，我听着。”

林无璟从他怀里钻出来，靠着后面的墙角说:“其实四年前我有钱吃饭的，那天我偷了林国立的钱准备出国。”林无璟刚说到这里，黎川手上的酒杯被他打翻在地毯上。

“你说，林国立是你？”黎川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他一直在找的人竟是那个杀了自己妻子的杀人犯，折磨他的林无璟的养父，甚至是他亲手夺走了林无璟身上的东西。

黎川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一直守护的人被他一直寻找的人虐待，最后他还要想办法保证这个罪魁祸首的安全，他伤了他的爱人，到头来他还要保护他。黎川捡起酒杯捏在手里，后脑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也开始天旋地转，他把双手往后撑着窗台让自己能够镇定一点，忽然间眼前覆上一片漆黑，随着一股浓烈的酒精顺着口腔滑进身体里，他闭着眼睛猛烈回应双唇上的触感，一直到右手手掌传来刺痛两人才分开。

林无璟把手从他眼睛上拿下来时发现黎川右手上捏了一把碎玻璃，高脚杯被他捏得四分五裂，大鱼际上还插着一小块碎玻璃片，手心四处浸出了鲜血。

黎川抬手看了一眼笑出声:“好像也没那么疼。”旋即眼圈浮上一层猩红，任由手上的鲜血流淌，问林无璟:“那么艰难的日子，你是怎么熬过来的？”林无璟低头吻在他的眼睛上:“先处理伤口。”

玻璃片被取下来，林无璟让他忍住他帮他消毒，紧接着又给他涂了药，裹上纱布，急救箱都没来得及收拾林无璟就被黎川一把拉过栽倒在他怀里，他捡起地毯上的毯子裹在林无璟身上，林无璟后背抵着桌子边缘，搂着他的腰，说:“因为你。”

“遇到你的那天我把所有的钱藏起来，带了一百块钱在身上准备去吃饭的，可能是打架的时候掉了，所以就随口对你一说，当时我没报多大希望，你那么高，还那么凶，但是你看我的眼神和那些人不一样。等我录完口供出来看到你的时候其实我很激动，但是碍于面子我没表现出来，我记得你给我买了创可贴，我嫌丑，是你主动给我贴上的，当时还故意按了一下。”

黎川的记忆被林无璟唤回那个下午，他记得林无璟说的一切，也开始记起了那个创可贴的图案，脑子里的记忆平行时空一般相互闪过，他记得林无璟刚来的那天脸上贴的创可贴，和四年前他在派出所给18岁的林无璟贴的那个一模一样，原来他一开始就记得自己，甚至贴了一样的创可贴，是自己把他忘了。

黎川心里愧疚万分，他知道他是后来爱上了这个人，却不知道这个人爱了他整整四年。

林无璟趴在他胸口上说:“其实我知道那家餐馆的价格，我也可以去别的地方吃饭，也可以选择只点两个菜，但是我想让你多破费一点，让我能在你心里留下印象，让你记住我，因为我怕我回来的时候你会忘了我，不认识我。”

“但是很高兴你没忘，谢谢你还记得我，黎川。”林无璟侧脸贴着黎川的胸口，他把手放在他的左边胸口上，感受着那里不停跳动的生命乐谱，仿佛他能听见黎川心脏里流动的血液。

“听见我的心跳声了吗？”黎川摸着他的头，周身的血液即将喷涌而出一般使得两人身体温度逐渐升高，林无璟点头:“听见了，跳得很快。”

“它在说我爱你。”黎川说完，举起桌子上的酒杯往嘴里灌了一口红酒，将它尽数送进林无璟的身体里，林无璟被他从地上抱起来，为了不摔下去他只能双手紧紧勾着他的后颈。

窗帘严丝合缝，爱意随风翻涌。

今夜是一场时隔四年的腥风血雨的纠。缠……

窗外的野猫翻过灌木丛在街上四处游荡，来往的车辆静声划过每一粒尘埃，一号车库旁的八楼卧室里，暖黄色灯光在尘埃落地后熄灭。

……

在这座城市深入睡眠时，西码头上的工人开着照明大灯正热火朝天的搬运货物，商世杰最后确认一遍东西数量，拿起笔正要签字，齐阳走过来打断他:“再确认一遍货物有没有作假的，还有，那些东西必须保证活着到达，最多只有48小时。”

商世杰重新打开一个上了锁的箱子给齐阳看，说:“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

“东西运出去后会有人交接，绕开其他航线，天亮就能到达。”

齐阳看着箱子里的各种枪支弹药以及还在跳动的器官，满意点头示意他关上箱子，又把视线转到船舱上正在搬运上去的铁笼里，他和那些无辜的眼神隔空对视，他从里面看到了恐惧、绝望和恳求。铁笼里的女孩们衣衫褴褛，手脚被铁链相互拴在一起，所有人的嘴上都被胶布封死，她们不知道自己将被送到哪里去，想求救也发不出声音，年纪小一点的女孩死死盯着齐阳浑身发抖，眼泪浸满了贴在脸上的黑发。

“人数都对得上吗，老二没少送吧。”齐阳从铁笼上收回视线问商世杰。

商世杰确定道:“没少，二哥留的那几个都送过来了，受伤最严重的那几个就是。”

齐阳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条丝巾捂住嘴角，抬手示意开船，掩下扬起的嘴角吩咐商世杰:“所有的钱一律经过境外汇入，过几天再去做做公益。”

商世杰:“我去通知公司里的人。”

“对了，这里有一半都是老三地下直播的人，她现在每天就那么几张脸来回看，再怎么创新都会看腻，老二把她那里的人都弄来了，她上哪儿找人直播去？”齐阳得逞看着商世杰，让解离去对韩安产业下手正是他的主意，解离真以为齐阳跟他说他们三个联合解决韩安是真的，还整天乖乖听他的话让柴威去诱。拐韩安手底下的那帮女孩，殊不知齐阳真正的目标是他。

商世杰在心里喟叹，跟着齐阳他才真正了解到齐阳的为人，他就是绅士掩盖下的狼，伪善是他的盔甲，盔甲底下是狰狞的阴暗。

“三哥应该还不知道，大哥，你是什么意思？”商世杰试探问他。

齐阳望着快要消失的船，海面回归平静，齐阳的声音显得无比刺耳:“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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