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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其实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明白的,宋卿卿的话说的虽然对,但这世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有宋卿卿那般的底气,也并非每个人都有宋卿卿那般的家世,那般开阔的胸襟。
更甚,有些何不食肉糜的滋味。
宋卿卿却道:“谢大人当这世上的女子为何不敢这般想?那不过是因为历朝历代对女子思想上的禁锢太过罢了,只要打破了它,总有一天,这世上的每一个女子都会如我一般。”
谢酒怔了一下,她定定的看着宋卿卿,终于明白了为何圣上宁舍一命也要复生宋卿卿的原因了。
不单单是为了自己的一丝丝情爱,更是为了这天下尚且被囚困的女子,为了那数不尽的“紫山”,更为那道不尽你“阿淑”。
谢酒的心中忽然升腾而起一种名为“期盼”的东西。
她在朝为官多年,深知这个国家这个制度下对女子的诸多不公平,每个人心中的成见如一座大山,大山之下,就是当年只手翻云覆雨,脚踏南天门的孙行者也被镇压五百年,更何况区区凡人。
女子这一生,从出生的那一刻开始就饱受嫌弃与失望,而后越长大便越按照他人的想法活着,成为一个贤惠的妻子,一个慈爱的母亲,一个好相处的婆婆——这似乎就是一个女子一生的职责了。
有人曾道女子亦可有所为,呼吁着世人莫低看女子,可那宣传之语上是怎么写着的?
写的是:她也是谁的母亲,谁的女儿,谁的妻子呐。
“她”附属于任何人,却偏偏不是自己。
——凭什么?
宋卿卿:“凭什么男子就得高于女子?凭什么是是非非都得让男子来评价?凭什么天地之宽只可让男子姿意妄行?”
在尘晚的目光中,此事的宋卿卿逐渐与当年那个十三岁意气风发的少女重叠在了一起:“我就是瞧着不爽,我就要捅破这天,踏破这地,将这日月山河全部颠倒回正轨!”
宋卿卿的话如平地一声闷雷,惊醒了在座之人心中一直想做而不敢做的事,尤其是尘晚。
她仰着头,望着眼前的宋卿卿,一如她年少之时仰望自己的启明星那般:“卿卿所言甚佳,若有机会,入朝堂,定当大有所为。”
谢酒难得十分赞同尘晚的话。
可宋卿卿却困惑了:“入朝?”
她看了一下在座的两个人,自语道:“我,入朝为官?”
尘晚的眼睛亮的可怕,她想宋卿卿入朝,想宋卿卿的才华与抱负得到最完美的展示,这些年她事必躬亲,平荡朝局内外不安,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在上梁国的朝堂之上搭建一个最完美的舞台,让宋卿卿施展所有。
可这个愿望却被宋卿卿拒绝了,“我不想入朝。”
宋卿卿道。
尘晚一怔,“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