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让她活过来,她还那么年轻,说好了要与我一起变老,她凭什么要丢下我独自走掉?我,我不同意…我要让她活过来,你知道我有办法让她活过来…”
可人死如灯灭,如何教人死而复生呢?
谢酒不忍心戳穿圣上的谎言,可圣上却道,“你以为我在说疯话对不对?不,我有办法让她活过来的,我要跟她换命——”
谢酒大惊:“圣上!!!”
那个皇帝却已经神志不清醒了,“赵承庸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他都能死而复生,我的宋晚为什么不可以!?”
赵承庸便是先帝的名讳。
听闻先帝当年年少时落过水,得了一场大病,差点丧命,醒来之后便性情大变,好像换了一个人。
谢酒被皇帝无情地丢在了地上,那个年轻但是背影却有些佝偻了的皇帝,身子隐在了光面,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那皇帝道:“我一定要让她活过来,要让这天下按照她的意愿所运转,什么狗屁人伦纲常,什么狗屁皇帝之位,我后悔了…”
“我后悔了……”
那个叫赵稚的女人在失去了此生挚爱之后,终于不负曾经的从容,狼狈地跪在地上,扯着衣领将胸间那一道又一道的伤疤露出,“我要用我的心头血滋养她的魂,三年,或许五年,肉身可以重塑,容颜易可更改…无论如何,我都要她回来……”
——我要她回来。
“谢酒,谢酒?”宋卿卿伸出手在谢酒的眼前晃了一晃,将她从那很久远的从前拉了回来,“我跟你说了半天的话,你怎么不理我啊?”
二十岁,还风华正茂,还活在人世间的宋卿卿一脸困惑,看着谢酒道,“我问你尘晚之前的事,你怎么在这里发呆啊?你不是说她算是你老师吗,还是你的顶头上司,怎么一问到她过去的事你就一副这个德性啊。”
说到这里宋卿卿那边有些不高兴了起来,在她看来这些长得好看的姑娘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不肯与她交心。
那心思总是七弯八绕,拐弯抹角,不肯让人猜到。
哼,尘晚是,谢酒也是。
呵~她宋卿卿长得也很不错啊,她的心思就很直白,很容易让人知道啊。
谢酒敛了神色,正正经经道:“下官对大人的事确实知之甚少,只知道…大人很专情。”
“专情?”宋卿卿想了想,明白了,“那可不专情吗?那人都死了那么久了她都还在守寡。”
或许是因为想起了那一日在地道之中疯癫的圣上,又或许是重生之后的宋卿卿变得太多,谢酒在此时,面对这个一无所知的宋卿卿,忽然便想问上一问,“宋姑娘…你,你对‘死生契阔,与子成说’一事,有何见解?”
“见解?什么见解?”宋卿卿不明白。
谢酒静了静,道,“倘若,倘若现下你身死,而有一人愿以命换命救你回来……”
宋卿卿懂了,眨眼道:“哦那就换回来呗。”
“啊?”谢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毕竟按照世人所理解的那样,这个时候无论如何当事人也应当说希望对方能够爱惜生命,尊重自己之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