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匀气息后,孙秋梅说:“姐,一会一鼓作气爬上峰顶,如果是悬崖,咱跳下去;如果是斜坡,咱就滚下去。是生是死,听天由命吧!”
孙冬梅回头望望云雾缭绕的山峰,又抬头看看暮霭沉沉的天际,唉了一声道:“都是姐作践,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跑出来受这折磨。三妹,见血封喉枪给我,我上去跟他们拼了。”
“不行!”孙秋梅将指纹枪拢入袖中:“你冲上去,最多杀三四个,剩下的人冲上来,我们的苦日子就又要开始了。现在他们谁也不敢第一个冲过来送死,我们的转折机会就会多一点。”
“可我现在肚子很饿啊!那些狗东西在吃干粮呢!”孙冬梅两手掐着肚子,表情很是痛苦:“这些老淫虫,肯定在等我姐妹俩睡着时,趁机下手。”
孙秋梅抠掉手臂上的泥巴说道:“要是有个山洞多好啊,我就可以一个个射杀。”
“不行啊,三妹,他们要是放火,哪不是要被熏死?后面的村民赶过来,轮流派人守住洞口,咱姐妹不是要被饿死在洞中?”孙冬梅站起身双手相交,两腿绑直,弯腰做舒筋展骨的动作。若说孙秋梅大字不识两个,那么这个孙冬梅可是琴棋书画皆略懂一二的才女,只可惜她的脑子里全是歪歪肠子,装的尽是哄骗有钱人的淫术秽语。
但在这里,这些术语派不上用场。
这边有个妖孽在做弯腰压腿动作,那边十七个官兵,却猛地将沾有沙子的口涎吸溜回嘴中,表情僵硬发痴。
本是下手好机会,但孙秋梅愣是不敢冲过去。他们的身速实在太快了,一招不慎,姐妹俩今晚马上就会遭受到百般蹂躏。
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再肥沃的田地,都不堪百牛犁耙啊!
休息过后恢复了些体力,正欲起身继续逃亡,孙秋梅突然哎呦一声,岔开双腿大喊:“姐,我又要生了,快帮我接生。”
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惊叫,吓了孙冬梅一大跳,瞧孙秋梅的痛苦表情,却不似有假,忙蹲到她两腿中间,窥探了好一会问:“半年前不是刚生了一胎吗?咋那么快又有?”
说话同时,摸摸自己的腹部,不似有妊娠现象,便继续问道:“三妹,是不是吃了不干净食物,导致肚子疼?”
此时的孙秋梅已无力回话,凭借多年来的经验,深呼吸,猛憋劲。就在十七个官兵瞧得目瞪口呆时,孙秋梅的腹部突然滑出两条金毛鼠,落地之后吱吱怪叫,甩了甩身上的湿毛发,四腿一蹬,跳到孙秋梅身上,钻入她的怀中,吱吱怪叫变成啜啜吮吸。
孙冬梅大惊,以为自己的三妹是妖精,不顾抹脸上的水渍,撒腿就往山顶上跑,你妖不妖不要紧,自己先去跳崖消除这份恐惧才是主要。
可刚跑出十余米,孙冬梅又折返回来,惊恐得双腿打颤尖叫:“三妹,鼠……鼠……很多老鼠,铺天盖地的老鼠。”
孙秋梅恢复了神志,疼痛亦消弭无形,回头去看,山窟洞里,钻出万万千千银毛鼠,漫山遍野直朝山下冲刺。不仅山上有老鼠,山下洼地亦涌出无穷无尽的黑毛硕鼠,如同无边无际的浪潮,瞬息间淹没了十七个官兵。
仅十余呼吸,山岗上便留下了十七具骸骨,还有片片官服碎布。孙秋梅怀里的两只金毛鼠,拱了拱衣服,站在肚皮上,朝银毛老鼠和黑毛硕鼠又连连发出几声吱吱怪叫。
众鼠得令,调转方向,势如奔马般朝姐妹俩昨晚留宿的树林急窜,吱吱啸叫声在几座山谷中盘旋回响,头颅般大的万千硕鼠,盏茶时间消失在夕阳最后一抹余晖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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