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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岑寂山受了重伤,我脸也破了相,我们的婚事往后推到明年。
这一年激流尚在暗处汹涌,朝堂明面上维持着稳定,年也过得喜庆。
新年第一天我去萧府送祝福。
萧府的人对我不设防,我畅通无阻地推开了他的书房。
他自那次我被五王绑架之后便沉静了许多,虽然在我面前依然明亮跳脱,但我与他相识这么多年,又哪里体会不到他的变化。
此刻他披着白色的狐毛毡衣,墨发如瀑,偎在暖炉旁,正在看书,专注得甚至没察觉的我的到来。
直到我喊他一声「萧萧」,他才抬头,有些慌乱地把书放下,拉我出书房:「怎么这时候来了,我正打算下午去季府。」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总感觉他急迫地拉我出书房好像是想瞒我什么。
但他很快指着院中一角,弯起大眼睛:「像不像?」
我被吸引了注意力:「好像。」
是一个雪人,圆头圆脑,一双眼不知怎么画的,三两线条勾勒,却一看就是我。
我跑过去抱住雪人比耶,萧凌川心领神会,两手用食指拇指搭出一个方形取景框放到右眼前,然后一眨眼。
「还要吗?」他问。
我又换了几个姿势,他接连眨了好几次。
记得我第一次跟他玩这个游戏时,他嘲笑我:「这是干什么?」
「每眨一下眼,就等于永远记下了这一个瞬间哦。」
「咔嚓。」我给自己的眨眼配音,「你看,刚刚你在皱眉,我记下了,不会忘,这叫定格。」
他哈哈大笑:「我才不信。」
可是他嘴上说着不信,这些年却乐此不疲地咔嚓过无数次。
我蹲在院子里也给他做了一个雪人,却是歪七扭八不成样子。
「太丑了,太丑了。」他摇首,「你连一个圆圆的头都滚不来。」
「烦死了,闭嘴!」
我捡起一根树枝,画了两个圆圆的大眼睛:「这样不就像了!」
他勉强接受:「还行吧,可以再大一点哦。」
说着在雪人旁边比了个耶:「记住我,卿卿。」
我比出一个取景框,笑着轻眨一下眼睛。
从萧府回去的路上,又纷纷扬扬开始下漫天的雪。
我打开车窗看雪,雪花飘到马车里迅速融化,我觉得可惜,于是撑了伞步行。
「小姐,外面可冷。」驾车的小尖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