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像绸缎捂住我的口鼻,我在着满眼红色中喘不过气,只能瞪大眼看着那刀砍在我爹后背。
岑寂山死死抱着我不让我冲上前,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顾挣扎,什么话都说不出。
拿刀的侍卫见砍错了人,把我爹拖下去后重新举刀。
我爹奄奄一息仍朝三王的方向极力伸手。
三王突然笑了一声,眼里不乏湿意,声音沙哑:「相爷,别挣扎了。」
「放弃吧,今后,不要当我的属下,若有机会,当这大宣朝最纯的臣吧。」
他刚说完,刀起刀落,我在我爹一声绝望的「殿下」中彻底晕了过去。
我再醒来时,王朝已经变了天。
七王如今已是新帝,岑相抱病退休,岑寂山成为风头无两的新朝宰相。
他此刻正伏在我的床头。
「岑寂山。」我唤他。
「卿卿,醒了?」他抬起脸,胡子拉碴,眼下青黑,声音沙哑。
「我爹呢?」
他敛了眸:「尚在医治。」
我心里一阵绞痛,头沉得又想晕过去。
他很快慌乱补道:「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我顺了一下气,掀开被子下床。
他没有拦我,扶我起身,搀我到我爹所在的屋子。
我爹静静地躺在床上。
他在民众眼中是清正的,在同僚眼中是杀伐的,在我眼中是纵容的。可是现在,他像一块老朽的木头,了无生机,让人想评价他一句,都无从下口。
老头啊老头,就说让你别犟,死又死不掉,活又活不来,故意吊着让女儿担心是吧。
等我回了自己屋里躺下,岑寂山眼含眷恋,用手描摹我的眉眼许久。
「你做什么?」我问他。
他慢慢垂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纸放到我的手心。
我展开带着他体温的纸,随意扫了两眼。
「我头晕,你念给我听。」我道。
他拿起那张纸,眼皮颤了颤,手指也在抖:「今生夫妇,结缘四载。……愿妻娘子相离之后,蝉鬓娥眉,极尽窈窕,春来秋去,悠哉庭前。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他念着念着念不下去,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