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月无措地坐在丹炉前看着火候,心里异常焦躁,时而站起来走到里屋,在紧闭的房门外站了一会儿又出来坐在外廊的台阶上。
七七拿来一个米窝窝双手递给观月,眨着大眼睛,茫然地看着观月,仿佛在安慰她,“别担心……白先生会治好的,你先吃点东西。”
观月抬眼看着山谷上的太阳,才发觉已经是下午了,从刚才采药回来就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抬手摸摸七七的脑袋,牵扯出一丝微笑,拿过她手里的米窝窝几口吃光。
白术的医术观月是信得过的,可鹿野院平藏是被长生咬伤,他毕竟只是凡人体质,不知道中了仙兽的毒会产生怎样的后果。
又过了许久,炼药丹炉下的木柴燃尽,只剩下红红的炭火。
门咿呀一声开了。
观月三步并做两步冲进去,白术扶着脑袋站在门框,他面色苍白,看起来疲惫不堪。
白术本就病弱,遇到疾病难医的病人,他会选择用自己的生机来救人。
“他……他怎么样了?”观月紧张地问。
“没什么大碍,毒性很弱,不会致命,不过怎么说也是被仙兽咬了……一般人可能抵挡不了,他现在睡着了,等到晚上醒来再配上的我调制的汤药……就能痊愈”白术说完又是一阵急咳。
观月忙着扶白术到一张椅子前坐下,又给他倒了一杯水。
“我觉得有些累……需要休息一会儿。”
白术坐在椅子上,满脸憔悴,额前青绿的碎发下挂着细密的薄汗,定是替鹿野院平藏解毒时耗费了不少精力,整个人比之前更虚了。
“哦,好的……那我去给你铺床。”
茅草屋里只有一个房间,在这儿住下的两天,这个房间都是观月和七七共用,白术则睡在外面客厅。
外面还是白天,把睡袋铺在客厅里似乎不太好,观月犹豫了一下,把他的睡袋拿进房间里,安排他和鹿野院平藏在一个房间。
在地上铺好睡袋,观月又出去扶着白术进来。
“你休息吧,有什么事你吩咐我就好了。”
白术拿掉眼镜交给观月,“我这个样子可能没办法做饭了,今天的晚饭就麻烦你了。”
观月想也没多想就答应下来,没有味觉并不意味着做饭功能丧失,七七除了没味觉,更惧怕高温环境,眼下这个差事只能落在自己身上了。
安顿好白术,观月起身走向床榻,鹿野院平藏非常地安静地躺在睡袋里,睫毛轻颤,睡着的他眉间泛着柔意。
明明是个棱角分明,锐气刚毅的少年脸,偏偏眼下生了两颗泪痣衬得他整张脸魅惑十足。
观月一瞬间看得有些失神,就这么一直坐在房间里看着他,直到山谷里没了阳光的照射。
静谧的夜晚,烛火被木板墙漏进来的微风吹歪,一股奇异的气味弥漫整个室内。
鹿野院平藏起来的时候只见客厅里点着一根蜡烛,一个女童正一跳一跳迈着僵硬的步子地拿着碗筷摆在桌上。
厨房里传出柴火燃烧噼啪作响动静,走近一看,一个身影蹲在灶台边看着火,火光映着她周身,仿佛披上了一层光芒。
听到身旁有动静,转过头,看到鹿野院平藏正倚在门边看着自己。
“起来了?那去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鹿野院平藏没动,像个木头一般,灶火的光映在他脸上,显得有些蜡黄。
观月起身走到他面前,拿起他的被长生咬伤的手看了一下,那只手有些红肿还有些发烫。
“是不是身体还难受?”
他仍是一言不发,半低着脑袋,额前的碎发几乎挡住了眼睛。
“到底难不难受?你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