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已离家月余,家里时刻惦记他们,他们又何尝不是时刻惦记着家里呢?
而文家和韩家都不在县城里,而是距离县城半日距离的白河镇,文家在镇上,韩家则在镇下面的凤溪村,从镇上回去走路须得一个时辰,乘坐马车也要半个时辰,如今方才午时,便是用过午饭再回去时候也是够的。
韩时遇看向文秀才:“时间充足,不若先在县城找个地方略歇歇脚再用点饭食再回去?”
与文秀才和韩时云不一样,韩时遇此番是离乡越近越是情怯。
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韩时遇,而是一抹来自二十一世纪的孤魂,母亲和妹妹他都能接受,妻子——他很难想象自己竟然已经有一个妻子了。
要知道他活了三十多年,可从来都没有谈过恋爱。
倒并非他前世生得难看或者有甚暗疾,他自小便是校园男神,多的是慕少艾的美丽少女向他表白,只他从未接受。
倒不是他眼光高,只是他自幼接受的教养令他不能随意对待感情,是以在没有遇到那个真正令他心动的女子时,他始终洁身自好,哪怕被人说古板,他也从未有过更改的信念。
只他没想到,前世三十多岁没能遇到心仪的女子,连个恋爱都没谈,今世却已然娶妻。
妻子长相如何,美丽吗?
她性子如何,是温柔贤惠还是泼辣精明?
她,爱原身吗?
她是否对原身了若指掌,会否一个照面便将他辨出?
若她知晓心爱的丈夫已经消失,她是否会伤心绝望之下与自己和离,亦或者求神问佛想尽办法将自己驱逐,寻回她挚爱的丈夫?
便是她没发现自己,他们又该如何走下去?
韩时遇搜遍了原身的记忆,里面有母亲和妹妹的样子,却唯独没有妻子的样子。
在原身的记忆里,妻子是一张模糊的脸,也是一个模糊的身影。
这叫韩时遇心里微微发沉。
原身这是对妻子毫无感情呢,还是深爱妻子,不愿与他分享?
如若是前者,他难免会为那素未谋面的女子抱不平,但心里也会长长的松一口气,毕竟君子不夺人所好。
如若她与原身乃是恩爱夫妻,他便不能藉由原身的身体去欺负她,那太卑劣。
只那样的话,便难免要委屈她做个活寡妇,日后恐怕还要因为子嗣受婆母的为难,受世人的指点。
当然,若果真到了那一步,他也定会想个办法将子嗣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护住她不让她受这般委屈。
如若——
总而言之,她既然已经是自己的妻子,便是自己的责任,爱与不爱,都应尊重她,善待她,照顾她,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