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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祈观察着四周,发现自己靠在一堵正在掉着灰的墙边,他将手掌按在墙壁上,撑着想要站起。
怎奈何全身好像被人抽了筋骨般无力,待到他完全站起,口中却骤然吐出一口黑血。
他的手颤巍巍撑着,看向地上那滩不同寻常的血色,自己这是……中毒了。
孟祈受广闻司的苛训长大,这世间,还没有他未曾见过的毒药,可如今他的症状来得突然而又迅速。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何人,下了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毒药。
最终他还是没有支撑住,脱力之后整个背砸在墙上慢慢滑下,头发与肩头落满了如雪花般的墙灰。
这毒药应当是损伤五脏六腑,幸而孟祈的耳朵还算灵敏,他听见有人朝他这个方向走过来,然后看到谷禄出现在了牢门口。
他看着孟祈嘴角的血,瞳孔闪了闪,终究是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
也不是是不是他去通风报信去了,约莫一个时辰后,他看到了褚临。
他来时,有两个狱卒在前面给他提着龙头灯,他穿着一身云纹窃蓝色的袍子,腰间坠着一个香囊。
这窃蓝色与孟祈在泗水城那天所见天空的颜色如出一辙,那般澄澈、叫人心安。只可惜穿在了褚临身上,叫孟祈觉得,当真是玷污了这色彩。
随着褚临的靠近,他鼻子闻到的味道也愈发清晰。
他拼命想要站起,非常想要死死掐住褚临的脖子,问他身上为何会有何宋朝月身上一样的味道。
只可惜,他无能为力,只能盯着褚临带着胜者姿态蹲到自己面前,眼里是藏不住的笑。
只见他现在这牢中好似度量一般走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孟祈身后那面旧墙以及他的肩上、头上。
“孟祈,你输了。”他毫不犹豫地宣告着他所谓的胜利。
褚临赢了,他不仅成功将孟祈关入了牢中,更将宋朝月接进了宫里。
他褚临是这大衡的王,没有人能够凌驾于他之上,谁都不行。
孟祈的眼睛一直盯着香味的来源,褚临的腰间那个绣着弯月的白色香囊。
褚临知道他为何而看,解下这个香囊后握在手中,不着痕迹朝孟祈更近了些。
“这个香囊,是桑桑这两天才给我绣的。”他说着,又将香囊系回腰间,“遥以月色寄相思,孟祈,你是不是想知道你的毒是谁下的?”
他盯着孟祈那看似毫无波澜的眼睛,偏想用话在他眼中激起千层浪。
“你在繁城、在桑桑身边待了那么久,你说,还有谁能让你毫无防备地吃下这毒药呢。”
他说完这话,期待地看向孟祈,只可惜,没有从他眼中看得自己想要的东西。
孟祈不信,他根本就不信宋朝月会给他下毒,褚临这招离间计根本毫无作用。
褚临挥退两个狱卒,牢内瞬间暗淡许多。
“三月二十九那一日,你吃了她递来的一个糖人,还看了一场白日烟火。孟祈,你觉得她离开那么久就为了一个糖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