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最近李忠虎一直待在李府,不曾出过府,这几天李家是不是安静得太安分了?”
幕僚头戴纶巾,轻摇手中羽扇。
最近他们处处打压李家,可李忠虎就像一下子收敛了所有锋芒一样,在李家闭门不出。
这可不像是李忠虎的性子,事出反常必有妖。
他们一致觉得李忠虎在酝酿着大阴谋。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萧寅礼轻声道,他一直都未曾将李家逼上绝路。
所谓的未来明君之类的称呼对于他来说,不过是层层束缚他的枷锁。若他是未来明君,那他的父皇又算什么呢?
人心隔肚皮,天家更是无情。他和父皇终究不能似平常人家的父子。
他是父皇的儿子,李贵妃所出的萧子礼也同样是父皇的儿子。他们在本质上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
哪怕是三年前那场刺杀,他也并没有实际证据指向李家。凭借的不过是父皇对他的信任。
然而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是最容易崩塌之物,更何况这是天家。
李贵妃孕有皇嗣,他对付李家便是涉及党争。
为了朝堂稳定,也为了不受猜忌,他也断不能师出无名,恣意妄为地随意对李家和萧子礼直接出手。
不少皇帝便是到了年老之际便对年富力强的皇子心生猜忌,最终造成父子相残的惨剧。
若引来了父皇猜忌,萧寅礼唯怕自己护不住瑜儿。
他此刻如逆风执烛,稍不注意便会引火烧身。俗话说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相较于李家与萧子礼,身为太子的他反而是备受桎梏的一方。
但他相信,温水煮青蛙。他一步一步的谋算,将李家逼上绝路后,李家自然会乱了阵脚露出更多的破绽。
到时候只要有了确凿的证据,就是他主动出手之际。
在这之前,无论李家出什么招,他接着便是。
————
盛大的车队如同长龙般浩浩荡荡一眼看不到尽头,而车队旁有不少英姿飒爽的男儿策马而行。
温溪瑜掀开帘子,想要透口气。
车窗外萧寅礼端坐于马背之上,他手握缰绳速度不徐不缓,正好跟马车步调一致。
似乎是感应到了温溪瑜的视线,他别过头来,颇为关切:“瑜儿可是乏了?前面不远处便是扎营之地了。”
“无事,瑜儿只是想看看殿下罢了。”温溪瑜唇角弯了弯。
“哦?”萧寅礼轻夹马腹,身下神骏便如臂挥使。
他将头凑得离车窗更近些,打趣道:“瑜儿这样可看得更仔细了?”
他笑着,眸中似有灿灿清辉,少年意气比拟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