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您,您说什么?”
裴淮景楞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了裴老将军。
“京中的局势,你应当比我更清楚。”
裴老将军是弃文从武,说话行事并不似旁的武将那般。正因如此,他才带领着裴家在一次又一次的政治斗争中保全了下来。
他重重地咳了两声:“我们裴家,再经不起半点颠簸了。”
“可是祖父,我与溪瑜青梅竹马,溪瑜她等了我三年,云英未嫁。此刻我退婚,岂不是背信忘义吗?”
素来孝顺的裴淮景第一次与裴老将军起了争执。
裴老将军看着他,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失望:“你当真要为儿女情长,将我裴家推入深渊吗?你忘了钱王和淮阴侯是怎么死的了吗?”
他的声音如同一记洪钟,敲响在裴淮景的耳边。
钱王府那血流成河的样子历历在目,他握紧了双拳,一言不发。
除了已经死去的钱王和淮阴侯,如今还活着的人当中没有人比他更知道,他们两家的清白无辜。
“除了裴家,还有宸王府。陛下无子,作为陛下胞弟的宸王如今是继承大统的最佳人选。”
“宸王府看似深得圣眷,可却如同烈火烹油,鲜花着锦。陛下已经有意让你去边关领兵。裴家手握兵权,宸王府位高权重。若是结为姻亲。这下场,不用我多说了吧。“
“你是个聪明孩子,岂会不知?”
裴淮景低下头,胸膛起伏着。
他不知?
他怎会不知。
他只不过是,不愿知罢了。
“我不逼你,我给你三天时间,你想明白了,便把信物和婚书交出来,我亲自去宸王府退亲………”
“长平宗姬是个好姑娘。”说到这儿,裴老将军叹了口气,“你们不过是命里无缘罢了。”
裴淮景失魂落魄地回了自己的院中,他躺在床榻上,墙上挂着的一张张画无风自动。
画上皆是女子,年岁虽并不相同,但眉眼却是颇为相似。
命里无缘?
他看着举起的手,画被风吹起,上面的女孩似乎在冲着他笑。
“二郎,不管是三年,还是三十年,我会一直等你的。”
他眸中闪过一抹微光,
他不愿,不愿让他们无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