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内心其实并不排斥谈煊,但因为两人确实相隔太久不见了,才没相处几个时辰,就宽衣解带,这未免也太随意了。
“你在想什么,”谈煊被他气笑了,但那抹笑意爬上来之后,就一直挂在嘴边没下去,“你不是说我没受伤吗,我想证明给你看,我没有说谎而已。”
谈煊说完这句话的同时,上衣也被完全解开,谈煊宽阔的肩膀和紧实胸肌一下就袒露了出来,猝不及防地闯入闻逆川的眼帘——
白若凝脂的皮肤上闯入一道又一道地血痕,有的颜色鲜艳,像是刚划伤的,还有的已经结痂掉皮、变成了比皮肤颜色更深的暗黄色,许是伤得有些时日了。
几乎没一块肌肉上都不免出现那么一两道,没有一处是完全光滑的,似乎透过这累累伤痕,很轻易就能让人联想到他受伤时候有多痛。
“你怎么……”闻逆川张口之后,发现他竟然接不下后半句。
一年多以前,他与谈煊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子里,两人坦诚相待过好多回了,他分明记得,那时候的谈煊身上几乎没有太多的伤,只有些陈年旧伤,而且是那种不凑近都不会看清楚的。
怎么仅仅过了一年,这个骄傲的少年身上就留下了如此触目惊心的伤痕,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受了多少无情的刀锋、又多少次生命垂危。
闻逆川顿时鼻尖一酸,一股苦涩的味道堵住了喉咙,沉默了一瞬之后,他只能干巴巴地开口,问道:“你今天受的伤,是哪一处?”
“在肩上。”谈煊这么说着,略微侧了侧身子,给他看肩膀上的一处淤青。
这里的皮肤已经被扎穿了,糜烂成一块淤青黏腻在那里,谈煊只好解释说:“这暗箭很奇怪,伤口自己粘合回去了,但里头却是淤青,怎么也消不下去。”
闻逆川挪动着身子,凑进去查看,但光是这一眼,他就觉察出端倪:“不对,这不是普通的毒素。”
“嗯?”
“像一种蛊。”
“蛊?”谈煊眼睫一动。
又是蛊,越城靠近苗疆,会下蛊,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那这要……”谈煊话还没说完,闻逆川就抬手打断了他。
“等一下,”闻逆川说道,“你不要乱动,血液循环会加快蛊毒在身体的蔓延,你就这样定着,先别动。”
“嗯……”
说完,闻逆川又凑近了一些,他一只手扶在谈煊的肩上,两一只手的指尖则游弋在淤青伤疤的周围,尝试着描绘淤青的范围。
指尖勾勒的同时,难免会碰到皮肤,这让谈煊瞬间心跳飙升,连呼吸也变得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