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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天?雪战战兢兢:“老关?,来,喝点?茶润润嗓子,就不用那么冲动了。”说完就拿着茶杯颤颤巍巍地举到丈夫的口边,即便梁天?雪再怎么强打全身力量告诉自己不要害怕,但还是阻止不了颤抖的手臂。
关?山心不在焉地顺着梁天?雪的动作喝了一口茶,然后下一秒,就全都吐出来了。
“噗噗……”
关?山一口气把茶水全部喷了出来,嫌恶地看了一眼梁天?雪,一巴掌刮在她的脑袋上,下一秒连声的责骂就不断地朝她砸了过来。
“我靠,这是人喝的吗,这水那么烫,你是不是在咒我,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想烫死我啊?”
关?山一边骂一边拿手狠狠指着她的脑袋,但即便是这样他还不解气,下一秒关?山直接就上手打人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倒了热水之后也兑了凉水,但是我不知?道?这个温度你也会觉得烫,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下次一定会掌握好倒水比例的!”梁天?雪一边躲闪着关?山动手打人的动作,一边出声求饶道?,然而她凄惨可怜的声音却没有引起男人一分一毫的怜悯。
他一拳一拳打在梁天?雪脸上、身上,梁天?雪刚刚扎起的优雅发髻都已经散乱在两侧肩膀上,脸也披头散发的,让人看不见?她真正的表情。
即便是在这个时候了,梁天?雪甚至还有闲情逸致,苦中作乐地想,关?山打了自己这么多?年也算是进步了,知?道?怎么打才能不留痕迹,以前打自己都是下了死手的,第二天?淤青和伤痕就能透过肌肤明明白白地被人看到。
但是现在,关?山都懂得打人之前要放个沙发靠枕当做阻隔,这样子打她既能让她感觉到痛意,但是又不至于落下明显的痕迹让人看到,不得不说真的是实践出真知?,实践中才能得到进步啊。
关?山在梁天?雪身上狠狠地发泄了一通,等?把全身的烦躁不安全部抒发,才终于停止了下来,气喘吁吁地坐回沙发上,眼睛盯着虚空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梁天?雪可怜兮兮地跌坐在关?山脚边沙发下面的地板上,她寻思着这次的折磨应该已经结束了,于是就神色如常地坐直了,挺直身板开始打理起刚刚被弄乱的头发丝,平日里做过千千万万次的动作现在只?不过再重复一次而已,对她来说非常容易。
很快,梁天?雪就把自己头发挽了个发髻,全部打理成之前那个优雅动人的模样。
她坐回沙发上,只?不过离关?山远远的,两个人一左一右,恨不能是天?涯海角。
关?山平平缓了一下心情,才
探头看向妻子,动了动身子靠近她,挨着坐问道?:“疼啦?”
但他没有真的要等?梁雪回答是或否的意思,继续说:“真是对不住,我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特别容易心烦意乱,这心一乱就容易掌握不好力道?,有时候下手就会没轻没重的,对不住啊小雪,我下次一定轻一点?,轻一点?拍拍你。”
关?山搂着妻子的肩膀,自以为非常深情地忏悔道?,但是还没等?被忏悔的人给出反应,关?山又继续往下说:“不过啊小雪,你这身皮子就是细嫩,真是非常衬你的名?字,你简直是我看过的女人中皮肤最?白的那个,真的,我说这个完全就是真心话?,一点?虚言都没有,你相信我!”
关?山说完这句话?紧接着就向梁天?雪吹嘘起他见?过的其他女人,梁天?雪被他搂在怀里非常尽职地扮演着一个听?话?乖巧的好妻子形象,如果可以的话?,她根本就不想要关?山的这份称赞!
但是梁天?雪知?道?,关?山脾气暴躁,非常喜欢动手打人,这个人特指自己,关?山只?打梁天?雪,因为她是他的老婆。
走到街上打陌生人是违法犯罪的行为,但是如果打老婆,不管梁天?雪报过多?少次警,要妇联上门?来调节过多?少次,关?山都不会有事。
久而久之,梁天?雪也就放弃抵抗了,她甚至在这长达十年的漫长挨、充当沙包的生涯之中,慢慢摸索出了几个对自己来说有利的规律。
其中一条就是,关?山暴起打人之后往往会进入一段懈怠期,也被她称为瓶颈期,在这个阶段内,关?山会变得十分平静,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他会搂着梁天?雪,对妻子说一切温柔小意的话?,就像回到了他们两个刚结婚的那段时间?,是那样的蜜里调油。
梁天?雪也不会做出一些?不识趣的举动,而是会顺势依偎在他的怀里,跟戏瘾大?发的关?山扮演起一对浓情蜜意的小夫妻来。
因此,梁天?雪最?怕的事情,不是关?山打她,而是每次开打之前的提心吊胆,她不知?道?下一次挨打是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以哪一种方式来临。
但是,一旦关?山开始打人,梁天?雪反而会陷入一种奇异的平静,就像是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她甚至会从?中得到一种满足感,好像回到了最?有安全感的那个时候。
然而这种平静感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当暴打结束后,平静又很快消失,安全领域被打破,梁天?雪又要开始迎接新一轮的折磨循环,提心吊胆地准备着迎接下一轮的暴打,她最?恐惧的永远是未知?。
梁天?雪安安静静地听?着关?山吹嘘,他先是吹嘘女人,又吹嘘自己的钱,再吹嘘自己所见?所闻,什么大?老板,豪车,香车美酒,好像在他的话?里都是触手可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