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云蓦然捏紧了拳头。
恰在这时,太监擒了一个鬼鬼祟祟的小宫婢进来,赵晴云眼底杀意涌动,却见那小宫婢“噗通”一声跪下:“娘娘救命!王爷托我给您送信!”
“王爷?”赵晴云指尖微颤,克制住心底的激动,“说。”
小宫婢连忙将怀中的纸条掏出来,赵晴云接过,瞧见上面熟悉的字迹,心口又酸又疼。
难为他孤身被囚,竟还处处为她着想,替她筹谋。
赵晴云将纸条仔仔细细的又看一遍,才小心的毁去,打发走伺候的宫婢,她低头抚向隆起的腹部,笑意冰冷而嘲讽。
好一个欺君罔上的天阉忠王!
她一定让他付出代价!
……
舞弊案后,裴武帝便下发了加恩科的政令,于大盛的读书人而言,这确是一桩喜事。
哪怕卫辞再不舍得离京,也不得不暂时回乡参试。
临走前,卫辞将宋蕴托付给淳阳郡主,希望她能够多加照拂。
淳阳郡主自无不应的道理。
自从关系过了明路后,她甚至几次想要见宋蕴,却都不得空,直到卫辞返乡参试,才终于找到机会。
宋蕴对她的到来并不惊讶,只微微行了礼。
“你我之间,不必这般客气,”淳阳郡主将她扶起来,笑道,“说起来,我一直未能当面感谢宋大人,若非他收留阿辞,他一个人必定过得很苦。”
宋蕴想了想,道:“卫辞不是这样的人,从不会自怜自艾,以他的能力,孤身一人亦能过得极好。”
淳阳郡主听到她话中的深意,脸上笑意渐浅。
“你不羡慕吗?”她几乎是用蛊惑的语气说,“赵晴云那样的姿色都能跃上枝头,居高临下的责罚你、羞辱你,而如果是你坐在那个位置上——”
淳阳郡主想要从她脸上看出野心和渴望,但令她失望的是,宋蕴神色间的平静比卫辞更甚。
她忽然觉得很无趣,仿佛炽手可热的那个位置亦变成了累赘。
好不容易才认回弟弟,淳阳郡主不愿就这样放弃。
“郡主知道他从前是怎样过的吗?”宋蕴笑笑,“明明身怀百两,却仍穿粗衣、吃粗食,给稚子开蒙的千字文是他一遍遍手抄出来的,用的是快秃的狼毫笔,以及一块算不得砚台的石头。他喜欢读书,各种杂书、异闻,也会动笔一叙,他会烧饭,会烧火,火候掌握的也极好,他也会帮我研磨香料,为我画眉……”
淳阳郡主移开视线:“你同我说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