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到半夜,一切总算是落下帷幕,宋蕴和莫绫互相搀着回家,而藏在暗处看了许久的陈不逊也轻轻叹了口气。
“啧,不逊兄,这是心疼了?”裴牧揶揄道。
陈不逊摇摇头:“谈不上,不过是叹世间为恶者,律法不得尽处,明明是讨要公道,还要如此大费周章。”
裴牧脸上的笑意淡去,心中止不住的发沉:“都说除恶务尽,可我瞧这恶,怕是永无尽头。好在那姑娘聪慧机敏,不然……”
陈不逊纠正道:“殿下,她已为人妇。”
裴牧假装吃惊:“哦?深更半夜她一人外出,竟已为人妇?可见她夫君不怎么得用,不如早日休弃,免得明珠暗投。”
这显然是打上宋蕴的主意了。
陈不逊头疼不已,只得一再强调道:“她不是这样的人。”
裴牧不在意:“没有人会对权势和财富不动心,除非给得还不够。”
陈不逊愣了下,是他的权势还不够吗?的确还差得远……但随即他便意识到自己被带歪了,宋蕴若真是那样的人,为何不留在侯府?
“殿下,不论是她的出身还是她如今的身份,都不该与你扯上关系,这对她来说,并非好事,她是个聪明人。”
陈不逊深吸一口气,见裴牧眼中仍存着些许兴味,叹气道:“臣言尽于此。”
裴牧不愿他跟自己生分,只得不情愿的应下:“好吧好吧,我听你的就是,她这样的女子,我后院多得是。”
话语间满满的酸意。
陈不逊并不揭穿他的装腔,提醒道:“府试在即,您该赶往金安府了。”
裴牧兴致缺缺的应下。
……
金安府,府试开考当日。
卫辞推着宋柏轩赶往考场,见途中人潮汹涌,忍不住担忧:“老师,府试竟有如此之多的学子,还不知考棚的位置在何处,您的腿……”
宋柏轩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问题不大。”
他这些时日经常一个人练习,如今走上小半个时辰不成问题,通过各类盘查到达考棚,小半个时辰也够了。
“这篮子很重,还有木杖,老师也一并拿着,”卫辞百般叮嘱,“老师可千万小心,别被人潮挤到。”
宋柏轩无奈极了,跟卫辞处这么久,他竟不知这弟子还有操心的毛病。
“安心等着便是。”
这样的场面,他不知在午夜梦回中经历过多少次,却每一次都在盘查时折戟退场,这一次,他无论如何都要堂堂正正的走进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