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雯满脸惋惜,继而又说道:“此番与宋院长深交,我方知父皇苦心,只恨不能早日知晓,好为宋院长讨来父皇的赏赐。”
听到这儿,宋柏轩那份刚刚萌生出的好感已被打得七零八落。
信王的言外之意很明显,只要他肯投靠信王,立刻便能加官进爵,而信王此番拉拢他,也定是为了博得更多人的好感。
宋柏轩淡笑着推辞:“王爷的好意草民心领了,范大人将盛阳书院托付给草民,总不能叫他所托非人。”
一句所托非人成功让裴雯黑了脸。
他肯屈尊降贵亲自来金安府拉拢宋柏轩,已是对他重视之至,可没想到这老东西竟也是一个不识抬举的。
“你便如此看好忠王?”裴雯冷笑一声,“本王不妨告诉你一句,他绝无可能!”
宋柏轩实在不愿掺和其中,朝他行了一礼,便转身要离去。
刚转身,却听裴雯朗声道:“宋柏轩,如若本王没有猜错的话,你日后也会参加秋闱、春闱甚至殿试,这么多关卡,但凡你稍有差池,便再也不会爬起来,甚至会失去现有的一切,这些,你不怕吗?”
宋柏轩静静地听完,不知为何,恍惚间想起那日宋蕴问他的话——
“父亲是怕了?”
他承认在那一刻,他的确是怕了,怕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女儿再出差池,然而如今同样的刀锋落在自己头上,他方明白宋蕴的感受。
怕吗?怕!
可即便是怕,他也不会有丝毫退却!
他的身后不止有宋蕴、卫辞,更有千千万万读不起书的寒门学子,如果连他都怕了,那在他身后的,又该去往何处?
“倘若以宋某微末之躯体,能换来天下寒士的光明,宋某没什么好怕的!”
“好,好你个宋柏轩!”
望着宋柏轩离开的挺拔背影,裴雯气得一把掀翻棋盘,黑白棋子瞬间散落一地。
……
第二日,赵晴云起得极早,匆匆梳洗完毕便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谁知她瞧了好一阵儿,里面都没有任何动静。
恰巧这时店小二路口,大抵是认出了她的模样,面色有些古怪:“姑娘昨晚没同那位公子一起走吗?”
赵晴云脑海中一片空白,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们走了?不可能!”
信王带她出京,他们一起来到金安府,以殿下的善良,怎么可能撇下她一个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