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武帝怔了下,忽然想起前阵子裴凌前往金安府,回来后对那位名叫宋柏轩的院长也颇为推崇。
宋柏轩……这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裴武帝随意在案前翻了翻,便瞧见了礼部呈上的请罪折子。
会试舞弊案,似乎正是金安府的举子闹出来的,为首的正是宋柏轩。
可……怎么会这么巧?
盛阳书院之事早在朝中掀起波澜,可裴武帝特意关注过,一番波澜过后,朝野并无其他反响。
裴武帝沉吟片刻,忽然对大监道:“把那逆子叫来。”
大监低眉领命,当今育有三子,能称得上是逆子的,也只有被圈禁的那位。
裴武帝耐着性子等了许久,才等来慢慢悠悠如散步般赶来的裴牧,他的火气瞬间上涌:“逆子!给我跪下!”
裴牧本也是打算下跪的,闻言也不觉得面上难看,从善如流的下跪行大礼。
裴武帝越看他越不顺眼:“金安府究竟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那些举子为何要舞弊?”
裴牧直起身子来,漫不经心道:“父皇不是让大理寺去查案了么?儿臣废物,被圈禁在宫里,哪有什么机会了解朝中政事,更何况是此等要案。”
“范明冶在徐州府遇袭,生死不明。”裴武帝冷眼说道。
裴牧瞬间变了脸色,抬眼直视着裴武帝,确认他没有说谎,心头止不住的发沉。
“范老怎会赶往徐州府?他要来,也是该来京城,不会绕道徐州。”
裴武帝闭上眼:“范家大郎外出游历,在徐州遇险失了踪迹,只留下一封书信。”
“是圈套,”裴牧冷静道,“是有人想要致范老于死地,父皇看不出么?”
裴武帝沉默不语,朝野争端灭了又起,他早已懒得理会,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他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此案你来查。”
老大老二争得厉害,只怕会借此机会排除异己,唯独老三,行事尚算端正,或能为范明冶寻个公道。
裴牧冷笑一声:“儿臣不敢查。”
“容不得你拒绝,”裴武帝沉声道,“你是朕的儿子,朕要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裴牧继续冷笑,不肯应他。
裴武帝警告道:“这是朕给你的机会,逆子,以你的无状言行,早就足够你死上千百次了!”
“儿臣不敢查,更查不出,”裴牧对上他的视线,眼中尽是坦荡,“想要查清此案,世间恐怕只有一人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