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明冶在宋家休养了几日,待身子略有好转,便直接让人传了信儿给陈不逊,找到合适的机会进宫面圣。
乍然得知挚友尚存于世,裴武帝很是高兴,吩咐御膳房做了一桌范明冶爱吃的膳食,备上两壶好酒,打算与他一醉方休。
范明冶神色复杂,对上裴武帝欣喜而关切的眼神,心中叹息。
“皇上何必如此,臣能再见圣颜,已是心满意足。”
裴武帝叹道:“朕亦是如此,爱卿啊……你受苦了。”
接着便又恨恨道:“你且等着,那些胆敢暗害你的贼人,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皇上,”范明冶对上他的视线,平静的说道,“这是一个圈套,针对盛阳书院,针对金安府的圈套。”
裴武帝怔了下,却不敢抬眼看他,只是拿起酒壶兀自斟了杯酒,没说话。
范明冶早知他性子如此,可说不失望是假的:“臣收到了一封家书,字迹与臻儿几乎一模一样,而好巧不巧,会试舞弊案中,金安府举子被诬陷,也恰恰是因为十几份字迹相仿的答卷。皇上,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裴武帝没回答他的话,却道:“会试舞弊案早已查清结案,金安府的举子们是清白的,盛阳书院那位院长,也是清白之身,爱卿放心,朕绝不会在这等事上糊涂。”
“可幕后主使尚未落网。”范明冶直接点出要害。
裴武帝不悦道:“礼部尚书在狱中自尽,也已株连九族,还有何人未曾落网?此案已结,至于爱卿你受的委屈,朕自会好好补偿你。”
范明冶心中郁结,冷淡的别开视线,自从裴牧被废去太子之位后,裴武帝便对大皇子与二皇子格外偏待,有意放纵他们暗中较量,争夺皇位。
储君之位悬而未立,皇子为权手足相残,对大盛来说并不是好事,他劝过数次,裴武帝都听不进去。
如此这般放纵下去,大盛朝早晚要出乱子。
裴武帝见范明冶脸色不好看,心中讪讪,想了想,便笑着说道:“今日朕与范爱卿不提政事,只谈私事。说来也巧,朕新纳了一位美人,与范爱卿还有些渊源,她也是宋院长的女儿,你呀,或许见过。”
范明冶想到宋蕴,又忽得想起赵晴云,眉头轻轻皱起。
不可能是宋蕴,难道是……平阴侯的女儿,赵晴云?
裴武帝见他没反对,便差人将云嫔请来,又忍不住炫耀似的说道:“云嫔念过书,棋艺也不错,最妙的是,她煮出的茶别有一番风味。”
“哦?”范明冶愈发好奇,他对赵晴云倒存有几分印象,可跟裴武帝的说辞,完全对不上,“那恐怕臣还真不识得。”
二人正说话间,大监已领着云嫔进殿。
赵晴云甜腻腻的给裴武帝见礼,接着又好奇的朝范明冶看去,待瞧见他那熟悉的面容,险些吓得尖叫出声。
范明冶?!
他不是早就死了吗?!
“婵儿,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煮茶?这是范爱卿,你应当见过的,他与你的养父可是好友。”裴武帝笑眯眯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