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李善长,叩见皇上!”
乾清宫外,须发皆白的李善长跪在地上,咚咚叩首。
殿内,老朱坐在桌边,吃着烤家雀,微微抬头,“哦,老李来了呀!进来吧!”
说着,等李善长进殿,继续叩首的时候,轻声问道,“这么晚了,来找咱啥事呀?”
“臣!”
李善长跪地,叩首道,“请皇上恕臣治家不严之罪,请皇上重重责罚臣弟存义等人,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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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狐狸!”
看着眼前这一幕,躲在暖阁偏殿之中的朱标,心中暗道,“先是让我大妹来打亲情牌,而后又来老爷子跟前玩一手以退为进!”
“李善长呀李善长,孤内心深处,其实对你李家。。。。尚存一丝香火之情!”
“可现在看来,是你自己往死路上走呀!”
朱标心中想着,忽然又想起另一件事。
那就是武定侯郭英给他们爷俩的秘折,“中都留守府库军械失窃之事,涉及侯爵四人。丢失之铁甲军弩,查明一二之去向,乃是韩国公凤阳家中,装备豪奴!”
“所经手之人,乃韩国公之弟李存义!”
“且存义当年与胡逆多次密谋,如何拉拢武将。。。。。。。”
“其实种种,不过都是表象!”
朱标从珠帘后面,看着跪在他老子面前的李善长,心中暗道,“第一,你罗织党羽排除异己。第二,你笼络军中将领开国勋贵。第三,你妒忌苛刻敛财成性。第四,你表里不一阳奉阴违。三番五次告病,可依旧对朝堂之事指手画脚。”
“门生故吏遍天下,甚至有的官员只知李太师,而不知我们父子!”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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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呀!”
老朱吃了一口烤家雀,笑着开口,“咱俩认识多少年了?”
李善长一愣,“是。。。。太子爷降生的前一年!元至正十四年开始。”
“三十年喽!”
老朱微微点头,忽有些唏嘘,“人生,有几个三十年?”说着,又看向李善长,“这三十年中,咱对你如何?”
“陛下对臣隆恩深重!”李善长大声道。
“深重不敢说,但咱自问对你还是不错的!”
老朱起身,亲手把李善长扶起来,按在椅子上,“咱俩是儿女亲家,也是三十年的老伙计。。。。。一般的事,咱也不和你计较!”说着,老朱面容一板,“你家就那么缺钱吗?你弟弟在外头打着你的名义招摇撞骗,你不知道?你们家在中都凤阳豪宅修的比咱的皇宫还气派,侵吞田产,家中庄头管事私杀佃户,鱼肉百姓,私收赋税,你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