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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了揉眼睛,白苏放下手上的信件,梳洗之后躺在了床上。不但戏楼的事情暂时还没有答案,那个在衣服上熏染了迷狂的幕后黑手也依然没有眉目,更别说找到那个毁了容的丫鬟了。她总觉得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幕后指使到底是谁,根本就是毫无线索。
不过,想起今天和瑾琛见面,还一起拜访了对他来说堪比母亲般重要的人,她的心中还是涌上几分暖意。
“白苏,加油!事情一定会都朝着好的一面发展的!”
给自己加油打气了一番,她这才闭上眼睛,沉沉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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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白承林用了早膳,便匆匆忙忙地出了门。然而路过正房的时候,却碰巧看到了一路走来的韩氏。他停下了脚步,微微皱了皱眉,走了上去。
“三弟妹早!”
“原来是二哥啊,你这是要去早朝了吗?快去吧,别误了时辰。”韩氏对着白承林行了一礼,含笑开口道。
“那件事情,真不是你做的?”
白承林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问出了口,老太君迟迟找不到凶手,这几日都在为此事大发脾气。而韩氏,自然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脸上的神色变了变,韩氏眼中浮现出一抹恼怒和悲伤,她直视着白承林,语气生硬:“妾身就算是否认又有什么用呢?妾身虽然只是一个小妇人,然而妾身问心无愧!”
说着,便转过身,连一贯温和的礼仪都忘记了一般,带着几个丫鬟离开了。白承林叹了口气,知道自己的话是彻底恼了她了。
“我并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想让你千万小心些,别成了旁人手上的棋子罢了。”
低低地吐出了一句,白承林心口有些发苦,他迅速地收敛起了外泄的异样神色,脚步匆匆地朝着门外走去。
直到走廊里面空无一人,一个身影才缓缓地从转角处的凉亭走了出来,此人正是早上习惯出门散步的白苏。她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地上,心中升起一股疑惑。
似乎她的这位二叔,挺关心韩氏的?而韩氏她,对自己真的没有恶意吗?
人心难测,不过白苏却能够肯定,上次赏花宴的事情,绝对不是韩氏所为。根据白衣卫的调查,韩氏完全可以摘除嫌疑。而现在让白苏头痛的是,能够有这个本事掌控正房的人,除了韩氏就是老太君。
想到这里,白苏顿时有一种荒谬的感觉。苏了材做小。
“等等!”
脸上的神色微变,白苏怔住了,她在这里怀疑韩氏,怀疑二叔,甚至怀疑老太君。对于白家正房这几个可以说是唯一支持自己的人心生疑窦,无法信任,最终得到好处的,又会是谁?她又想起白承林方才那番话,不要成为了别人手上的棋子。
是啊,这分明就是离间计!若她连正房这些利益相关的人都无法信任了,最终的结果是怎样,几乎是可想而知。甚至不需要三房和五房暗中动手,正房的内斗就足以让自己分崩离析!
白苏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变得坚毅起来,转身回到了安园,她这才对着白霜和白雪吩咐道:“把上次做的安眠枕拿出来,我要去给母亲请安。”
自从家主的身份被揭开,为了符合她侍宠生骄,目中无人的品性,白苏便再也没有去亲自探望过韩氏了。不过这次嘛,有人想看着正房大打出手,她偏偏不会让他们如愿。
“娘,你怎么了?”
白舒慧神色担忧地看着脸色苍白郁郁的韩氏,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韩氏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脸,柔声安慰道:“别担心,娘只是昨晚上睡得不好,所以有些没精神罢了。”
“那也得找个大夫看看才行!刘妈妈,你还愣着干什么呢,快去把宋大夫请过来!”
韩氏赶紧阻止,她有没有生病自己清楚,无非是因为早上那人的话,心里膈应罢了。
“夫人,八小姐来给你请安了。”
就在这时,丫鬟的声音响了起来,韩氏和白舒慧都是微微一愣。这可是天上下红雨的稀奇事儿了,到底还是韩氏反应快,立刻吩咐道:“快把八小姐请进来。”
“苏苏拜见母亲,给母亲请安了!”
白苏对着韩氏行了一礼,脸上带着亲近的笑意,见到白舒慧也在,顿时惊喜地开口道。
“三姐姐也在这里,那真是太好了!我听说母亲最近身子有些不舒服,晚上无法安眠,便准备了这个枕头送给母亲。我听大夫说,薰衣草有助眠舒缓神经的功效,便特意让人寻了这炮制好了的薰衣草,里面还塞了棉花。昨儿晚上我还亲自试验了一下,果然是睡得又稳又香,一大早起来神清气爽。”
白苏这可没说谎,薰衣草在这个时代还算是稀罕玩意儿,再加上现在也不是生长的季节,极为难寻。她本来是上次见到瑾琛眼底的黑色,心疼他才会让白衣卫到处搜寻,最后还真是让她在一个药店里面找到了一些。听白衣卫说,是有个大夫在野外无意中发现了薰衣草的花田,好奇它的作用便弄了许多回去炮制晒干,结果因为不知道能不能入药,反而只能放着不管,倒是便宜了白苏。
她也知道,韩氏不见得会用,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她表态的一种心意。
“苏苏真是有心了,快把这枕头给我,我倒是要试试,是不是真的跟苏苏说的那样好?”韩氏微微一笑,示意刘妈妈上前把那做工精致的枕头拿过来,把自己原本的换掉。刘妈妈犹豫了一会儿,看着韩氏眼中那不容置喙的神色,只能乖乖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