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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样的,月亮隐没在云中,刚踩出的雪道一直蜿蜒着,远处黑黝黝的屋子宛如死去的巨兽,随着脚步移动而越来越近。
岁月侵蚀了一切,白雪把所有过往都掩盖住,也就成就了现在这样的世界。
傅红雪拖着怪异而缓慢的步伐,径直走着,一直走到屋门前。
他停下来,笔直地站着,右手五指却在微微颤抖。
屋子里的灯亮着,没关严的破旧窗户被风吹得来回摇晃,在深夜中回响,几下之后终于被风吹开了,一阵冷风灌了进去。
这个瘦小,漆黑,戴着面纱的老人站在门前,就好像一直在这里等着他,能等到天荒地老。
傅红雪踌躇了一下,诚然他没想到花白凤会等着他,这一幕在儿时曾经出现过,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你回来了。”也许确实是老了,花白凤近年来的反应越来越迟钝,头脑也不是很清醒,有时连傅红雪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除了维系她的生命外,他似乎什么也做不了。
也许,花白凤从来没被任何人了解过,所以,有这样的结果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傅红雪垂下头,尽管他的身形比花白凤高大许多,但在她面前,他的反应似乎永远都停留在童年时分,甚至就算明白了真相,他对她依然恭敬:“是。”
花白凤特有的漠然而嘶哑的声音从面纱下再度响起,傅红雪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就好像听见了魔鬼的声音。有时候他真怀疑花白凤的面孔是不是已经变成了一个丑陋的怪物,但他也不过是这样想想而已。
“你这次走的时间真长。”花白凤小心翼翼地道:“我最近的睡眠越来越差了,一直怕等不到你回来,只是在尘世浮沉这么久了,就这么死了,也还是不甘心。”
一阵冷风吹过,吹起一些雪的粉末,傅红雪垂下眼帘,他知道花白凤想要什么。
近年来,花白凤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了这件事,好像就是从他差点被花白凤掐死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彻底改变了。花白凤也甚少与傅红雪接触,说话,就好像是存活在屋子里的一个幽灵。
傅红雪已经无法确定花白凤的神智是否正常,他甚至不能确定和花白凤呆在一起的自己是否正常。
但只有花白凤想要看见血时,才会主动等着傅红雪,主动说出近乎于孤独的老人对儿女埋怨般的语言。
傅红雪没有再说话,右手拉开左手臂的衣袖,再从怀中掏出小刀,向左手臂狠狠地划过去,鲜血流淌在苍白的皮肤上,慢慢流成一条弯曲的红线,落在雪地上,斑斑驳驳。
红色的血,红色的雪。
花白凤贪婪地看着,好像她的生命就靠着这种古怪而邪恶的场景维持着,也只有这场景才能将她带回那一夜的噩梦中,才能让她回忆起自己为什么而活到今天。
很多年前她在大漠的魔教圣地遇见了一个风流倜傥的男人,他英俊潇洒,文武双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