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惠心直勾勾盯着掌柜,周身凛冽气息和平时稳妥模样大相径庭。
裴景臣不由侧目,眼底一闪而过探究。
他早就察觉冷惠心并非表面唯唯诺诺模样,内里实际上十分强悍。
掌柜一看裴景臣气宇轩昂,衣着不俗,定不会是普通人,根本不敢得罪。
为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对外宣称店小二意图偷盗,被抓住这才不慎从楼上摔下来,和旁人无关。
不仅如此,还免去了冷惠心和裴景臣的住房银子。
裴景臣倒不在乎这些,这点银子对他而言微乎其微,根本不值得在意。
反倒是冷惠心,脸上笑容加深,咧嘴笑起来。
对上裴景臣的视线,她慌忙收起笑容,垂着眉眼。
“奴婢只是觉得此人自作自受,是他活该。”
众人陆陆续续回了房间,裴景臣亲自送冷惠心回到房间,才去了隔壁。
而不远处,开着一扇缝隙的房门,露出陆暄嫣狰狞的面容。
她咬紧牙关恶狠狠瞪着那边,恨不得将冷惠心生吞活剥了。
自己机关算尽,冷惠心居然还能化险为夷,简直可恶!
昨日的闹剧就这样过去,裴景臣依旧没有要回去的意思,冷惠心只能舍命陪君子,跟着一起在乡镇闲逛。
不知不觉间,主仆二人走进了一家酒肆。
酒香扑鼻,即便是距离很远也能闻到。
门口写着酒肆内供应什么酒以及价格,普通人一看见价格便望而却步,只有裴景臣大步流星前往。
“今日只出售竹叶青,且售价五十两银子一坛,本店概不赊账。”
一头发花白的江湖老人忙碌着,并未回头看进来的人。
冷惠心并不饮酒,见裴景臣对架子上摆放的酒感兴趣,便主动掏出银子购买竹叶青。
她把银子搁下案台上,里面忙碌的白发苍苍老者才转身。
然此人鹤发童颜,根本不是什么神态窘迫的老人。
闻无秋转身看见冷惠心时,瞳孔一颤,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冷惠心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动手,受到惊吓,惊呼一声。
裴景臣皱眉快步上前,扣住闻无秋的手臂。
闻无秋哎哟叫唤一声,觉察到两人误会了,赶紧解释。
“轻点轻点,我并非想要对这位小友不敬,我只是觉得这位小友看上去十分眼熟罢了。”
冷惠心能感觉到闻无秋并无恶意,且十分友善,迟疑片刻后抬眸看向裴景臣。
裴景臣薄唇紧抿,半晌后松开了闻无秋的手臂。
闻无秋揉了揉胳膊,完全无视裴景臣,凑过去跟冷惠心唠家常。
“这位小友应该不是乡镇上的人吧?不知你是哪里人士?”
闻无秋问得实在唐突,可冷惠心觉察不到恶意,只当是对方健谈,也不愿驳了他的面子。
“我自记事起就一直在京城之中,应该算是京城人。”
闻无秋眼前一亮,立刻追问:“那你可知你父亲叫什么名字?你父亲如今可还在世?”
冷惠心一头雾水,茫然眨了眨眼,半晌后苦笑着摇头。
“我跟母亲相依为命,对父亲毫无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