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暄嫣脸色已经可以用难看来形容了,她虚弱地靠在树上。
自从决定对付冷惠心后,她就开始卖房子凑钱,已经有两三日没吃东西了。
如今全身无力,甚至连动一动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嘴唇也因为缺水而起皮,头发枯黄,被泥土打湿,糊了满脸。
如此狼狈模样,陆暄嫣那双精明的眼睛却透着光亮。
她死死盯着马车,眼前一亮。
对啊,她可以坑对方一笔,说不定就有银子了。
刚才差点被撞到,讨要一些银子有何不可?
陆暄嫣很快便说服了自己,看向马车的眼神满是怨怼,指着破口大骂。
“什么人啊,到底会不会驾车,你们差点撞到我了!”
“今日如果不给我一个说法,那你们就别想走了,我就去报官,让官府的人给我评评理!”
陆暄嫣虚张声势,得罪了裴景臣,她根本不敢去京城,生怕会再次落入他手里。
可唬人的话还是要说,最好是能够让马车的主人理亏,给上一大笔银子。
冷惠心算盘打得极好,甚至已经想到了拿到一笔银子的模样。
就在她沾沾自喜时,马车里的人动了。
一双修长的手撩开帘子,出现在了陆暄嫣面前。
模样俊美的男人身着锦衣华服,周身散发着矜贵气息。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只是陆暄嫣在京城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男子,不免眉头紧锁。
在京城,陆家鼎盛时,人人都得给陆暄嫣喝的面子,京中的那些世家公子,她几乎都见过,再不济也是听说过的。
可她想了许久,并不记得自己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怀疑的眼神落在男人身上,陆暄嫣顿时警惕起来。
戟桁低垂着眉眼,冷清的眸子落在陆暄嫣身上,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皱。
转瞬即逝,快到陆暄嫣都不曾察觉。
温润的声音响起,戟桁抱歉道:“惊扰到了姑娘,还请姑娘莫要怪罪。”
说话间,戟桁从马车上跳了下去,缓缓来到陆暄嫣身前。
他取出一方浅紫色茉莉手帕,递交过去。
“姑娘先擦拭一下鬓角吧,刚才的事情确实是我们得不对,姑娘没有骂错。”
陆暄嫣没想到此人不仅长相出众,脾气也是顶好,心中的怒火消散不少。
本准备摆摆手不跟此人一般见识,却在转身的时候想到点什么。
此人一看就是个没心眼的,一看就是个富家子弟,肯定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能骗一顿是一顿,没什么比填饱肚子来得更实在。
想明白后,陆暄嫣赶紧接过手帕擦拭脸上的泥土,露出了白净的面容。
在戟桁眼底看见惊艳后,陆暄嫣暗自窃喜。
刚才实在是太狼狈,恐怕都被戟桁误会是乡野村姑了。
“公子不必这般介怀,马匹果然如此,跟你们也没关系。”
“刚才说的那些话也并非我有心言语,我是被吓到了,一时口不择言,只希望没有吓到公子。”
陆暄嫣低垂着眉眼,一副小女儿家娇羞模样。
除了裴景臣,无人能够抵挡得住她这个样子,
果然,戟桁眼底闪过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