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吴庆的怒火还没有消除。
吴庆歇斯底里地怒吼着:“操!”一下又一下地砸击着方向盘,悲愤而沉重,像黄河的惊涛,奔腾咆哮,不可遏止。
如果江耀和李成梁在面前,他一定会把这二人生吞活剥!
为官半生,从未如现在这般憋屈。
但是。。。。。。
砰——!
忽而,安全气囊爆了出来,重重拍在他的脸上!
世界终于是安静了。
片刻后,车门打开,吴庆从车上爬下来,有气无力地靠在车上,拍拍被砸懵的脑袋,又擦去鼻血,看起来狼狈至极。
也确实狼狈。
平日里,他是高高在上的副市长,现在狼狈得就像是个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被安全气囊这一砸,却也冷静下来。
吴庆的双眼无神,呆呆地看着不远处的废旧水泥厂。
厂房的外墙上写着“为人民服务”这几个大字,只是可惜,蒙了一层灰,不仔细看,不大看得清。
记得小时候,学校一放假,就来这里偷废铁,换零花钱。
后来,因为环保问题,水泥厂就停了。
从政之后,他就一直跟着李成梁,这里也成了他替李成梁收受贿赂,以及替自己收受贿赂的地方。
在这里,他最多一次,收了两千万的现金。
二十多箱的钱,压得商务车爬不上坡。
这个水泥厂见证了他不堪的童年,也见证了他的辉煌,更见证了他走向灭亡。
“哈哈。。。。。。”
猛然间,吴庆大笑起来,笑得悲愤而沉重。
吴庆摇头苦笑道:“可能这就是因果轮回的报应吧。我想对自己的下属卸磨杀驴,老领导就对我卸磨杀驴。”
此刻,他也终于体会到被人拿妻女作为威胁,是什么感觉了。
怎么说呢。。。。。。
突然就有点儿理解江耀了。
吴庆笑说:“我拿他的爸妈作威胁时,他应该也跟我现在这样似的,无助吧。”
果然啊,这刀扎在自己身上,才知道有多痛。
在地上坐了许久后,吴庆才爬起身,从车里翻出没有摔坏的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小李啊。”
电话里传来男人慌张地声音:“市长?”
吴庆问:“告诉我,池眉把江耀的父母藏在哪儿了?”
小李吞吞吐吐道:“市长,你。。。。。。你还是别给我打电话了,我们书记刚开完紧急会议,要对你进行隔离审查。”
现在的吴庆,就是一颗毒瘤,人人敬而远之。
小李说:“市长,我能有现在,多亏了你的提携,但现在情况很麻烦。夫妻大难临头都会各自飞,希望市长您能理解。”
吴庆冷声道:“如果不想进监狱,就告诉我位置!”
“。。。。。。”
电话那头沉默许久后,缓缓吐出四个字——和平宾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