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微微震撼: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妈妈每次哭泣的时候都让我滚,别说肩膀了,她连我递给她的纸巾都嫌弃,你说这世上的妈妈都是这样的吗?讨厌自己的儿子,痛恨自己的骨肉,十几年都不肯给自己的孩子一个笑脸。”
裴瑾说这话时,双手无助的拧着自己的衣角。
沈京墨抬起头来,看到裴瑾眼里闪烁着泪花。
她的心狠狠的被抽痛了一下。
裴度虽然有个恨不得让他去死的爸爸,但他至少拥有最疼爱他的妈妈。
可眼前这个裴瑾,爸爸不爱他,妈妈厌弃他。
但他青春洋溢,一点都看不出内心藏着这么多的伤。
“裴瑾。”
沈京墨握住他的手:
“那你恨你的妈妈吗?”
“恨?”
裴瑾深叹口气:
“如果你见过我的妈妈,你就不会这么问了,因为她是这世上最苦命的人。”
“你不是说你爸爸很爱你妈妈吗?”
沈京墨越来越感觉裴瑾知道些什么。
或许白天差点撞上的这一幕,就是他精心策划的。
裴瑾仰头:
“是啊,我爸他很爱我妈妈,但爱是什么?是十几年背负着小三的名号,是始终没有一个被法律认可的名分,是暗无天日的囚禁,是见不得光的苟活,是生不如死的煎熬,是一厢情愿的厮守,是打着爱的名义却干尽伤人之事的残忍,姐,你不懂的,你不懂我妈妈活的有多绝望。”
“你说我能恨她吗?我怎么能恨她呢?”
裴瑾说完,两行热泪从耳畔横流。
沈京墨只觉得周身僵硬。
这一刻沈京墨完全确定,裴瑾的妈妈,就是她的妈妈。
裴瑾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同尖刀割着她的血肉。
别人口中的十几年,却是妈妈亲历的日日夜夜,分分秒秒。
沈京墨感觉心口疼到快要麻木了,她甚至忘了哭,只是在对上裴瑾痛苦的双眸时,她喉咙热血一涌,站起身来直奔卫生间的那一瞬,她清晰的感觉到了生命的剥离。
反手锁住卫生间的门,是她唯一能替裴瑾做的事,不让他看到一个鲜血喷涌的自己。
这几天她明明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好转,但此时此刻,她很害怕,死亡的脚步似乎越来越临近了。
裴瑾也被她吓坏了,拍打着卫生间的问,慌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