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她又接着开口:“我的…母妃…当年究竟…去了何处?”
十数年了,她第一次从佐皇口中听到关于她母亲的消息。她一直以为,她的母亲病故了,但事实并非如此。
佐皇闻言,唇角的冷笑更甚:“你母亲就是一个贱人!”
安柚儿一听,几番想要开口,都未能如愿,顿时急得咬住了唇。
那可什豕当即便上前踹了一脚牢门,似那样就能解气一些。他态度恶劣地盯着佐皇,眸中尽是怒火:“说话注意点!别以为老子不敢打你!”
“不要…”安柚儿慢慢抬起缠满纱布的手,拦在那可什豕的身前,示意他不必插手。而后,她再度将眸光落在了佐皇身上:“如今…还有什么…可瞒的?我…只是想…知道…她还活着吗?”
佐皇深深地望了一眼安柚儿,终是下定决心那般,垂下了头。他的目光似透过安柚儿,在怀念又怨恨着什么:“十几年前,当初夏国非夏国,而是诸葛王朝,你的母亲趁诸葛王朝兴起,刚生下了你,便投身而去,至今未归。”
简单几句话,概括了整个故事,却包含了许多不为人知的心酸。
“她…的…名讳…”
“水茴,你母亲的闺名是水茴,封号茴夫人。”
安柚儿看了一眼愈加颓然的佐皇,她目色难掩沉痛,忍了许久的泪,又侧目望了那可什豕一眼。
那可什豕立即会意,招来了一个稍稍年长些的宫侍。
宫侍思索了半响,点头道:“十数载前,佐国确实送来了一位美人。”
闻言,佐皇目色更为暗淡,却又听那宫侍道:“但那美人并未入宫,而是被先皇奉为圣女,祭天了。”
话音刚落,佐皇便猛的抓住牢门,不敢置信地摇着头,有些癫狂地道,“不可能,她当初分明与诸葛王朝的迎亲队一去不返,怎会……”
“先皇确实命人迎圣女,却指名要佐国公主,怎的…那圣女竟并非公主?”宫侍疑惑地思索了一番,说着声音越发小声。
当年,佐国所诞生的公主,只有安柚儿。
“不可能…不可能……”佐皇摇头的弧度越发大,目色之中满是震惊。
见佐皇越发癫狂,宫侍吓得往后退了几步,离开了。
世事境迁,几番更朝换代,早已无人在意当年的圣女究竟是不是公主。此事本应一辈子埋在坟地中,却被深掘了出来。
安柚儿冷眼看着几近癫狂的佐皇,转眸看了那可什豕一眼。
只一眼,那可什豕不待她开口,当即便推上了机关椅,朝天牢大门而去。
在机关椅掠过佐皇时,安柚儿的声音忽然传来,细细的声音在天牢之中清晰无比。
“乱世浮萍忍看烽火燃山河,位卑未敢忘忧国,哪怕无人知我。”
留下满目悔意的佐皇在原地呆怔,半响,他落下悔恨的眼泪,哀嚎一声,响彻天牢。
……
橙子在原处等了半天,得知百里忘川被一锅端之后,只好独自驾驶着海底云船,前往尚国。
当她急匆匆地入城,将此事告知安潇湘时,安潇湘倒是半分也不意外的模样,在灶台边烧着火。
她慢悠悠地往锅里头倒了些盐,盖上锅盖。神态自若地点了点头:“是时候将此事做个了断了。”
不论是夏无归还是诸葛明空,或是她脑中的芯片,哪一样不解决,她都都无法宽下心。
此时,橙子忽然皱眉提起另一回事:“方才入城时,城门忽然大关,我险些进不了门,此事颇为古怪。”
若无大事发生,最为繁盛的京城又怎会随意闭城,所以,连日以来最担心的事,终于快要到来了。
许是尚国数座城池之间的哨兵瞧见了什么,但若是开战这么大的动静,又怎会传不到百姓的耳朵里。
安潇湘不急不缓地扇着风,将火势加具,天蓝美眸中是晦暗不明的色彩。半响,她微叹:“不知道,会是谁先兵临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