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无归也沉默了半响,一言不发地抬起高贵的步伐,朝她走来。摄人勾魂的褐瞳划过深情而执着的灿芒,直直凝视着她的面容。低醇磁性的声,缓沉的道:“安潇湘,你也不要逼孤!”
他逼她,她又何尝不是在逼他……她逼他放手,逼他不要追逐他想要的,逼他退出她的世界……但他,做不到!
安潇湘哽咽了,轻轻合上眼,一言不发地上前两步,朝他走去。精致的面容之上,有几颗如水晶般的水珠滑落。
她面上的泪水滚滚而落,只一瞬间,便搅动着众人的心脏。
见她落了泪,夏无归加快脚步,上前拥住了她。
正欲开口,便听到她满是歉意的话,话语之中毫不遮掩的难过:“对不起,我真的不想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她说这话,是想说孩子的事,还是离开他的事,或说她实则是被诸葛隻胁迫,才被迫同他在一块。
夏无归满腹思绪想问出口,却在她落泪的那一瞬,一言不发地拥紧了她。他素来霸道傲慢的声,带着几分温柔深情的神情,缓沉低扬:“安潇湘,不论你做了何事,孤都不在意,只要你不离开孤!”
安潇湘将窝在他怀中满是泪痕的脑袋抬起,眸中透着丝丝狠厉与决然:“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你。”
这一瞬,她止住了哭腔与泪腺,蓝眸中似隐隐藏了几分狡诈,以及难以被人察觉的不安。
一旁的玻璃以为,终于有情人终成眷属了,皇与王后都抱在一块了,可以收队回去睡觉了,结果王后冷不丁的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让一众人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夏无归眉间折起熟悉的折痕,深邃褐瞳之中,满是深究臆测地凝视着安潇湘,似很认真地思索着,此言之意。
正欲开口,一阵晕眩感骤然涌上头脑,令他不可自控的后退一步,却下意识拥紧了安潇湘。
他浓眉蹩起,只手揽着安潇湘,脚步已是不稳,微微弯折。
怎会如此无力,曾经从不会如此,莫非……
想到此处,他怀中的安潇湘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轻轻一推,竟将他推开了。
夏无归踉跄两下脚步,竟直直地被推到在地!
一众皇卫队顿时大惊失色,却不敢轻举妄动。
而另一头,芷倒是面色如常,似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只见安潇湘手中,握着一把类似火枪的东西,指着夏无归的手正微微颤抖。
见夏无归倒下,安潇湘忙将麻醉枪揣入怀中,而后上前,却不是扶他起来,而是以匕首顶上了他的脖子。
这把麻醉枪是墨白的新发明,还是静音的。其实她一点也不想这样,但若是不这样,他们一个都走不掉。
说到底,她还是无法完全似夏无归那般狠下心,到底是心软的。
此时,小斯已上前,帮着她将夏无归魁梧的身体搀扶起来,一把往后拖:“走,否则你们的主人,将会命丧于此!”
安潇湘的匕首,还颤抖着顶在夏无归的脖子上。她感觉到了,夏无归那双眼睛,还直勾勾地盯着她,褐眸却好似失了颜色,空落落的。
玻璃面色微凝,伸出手拦住皇卫队,不让他们前行半步。他满面不敢置信地望着安潇湘,怒声道:“王后,你怎能如此待皇?”
皇真是一腔深情喂了狗,竟看上了这种女人,早知如此,他便不拉皮条撮合王后了,当年就该将她用刀剑砍死!便是皇终老一生,也好过被这个女人玩弄于手心中!
安潇湘对玻璃视若无睹,将匕首往夏无归的脖子上顶近了些。她目光之中的冷厉让人不敢再进一步,“撤不撤?不撤我就手刃你们的皇!”
玻璃面色愤然,最终还是手一挥,让皇卫队后撤了数百米,他自己半步未挪:“将皇留下,你们可以走了。”
芷在安潇湘的身后,一言不发地转身,在众人都看不见的地方,吐了一口鲜血。他轻缓地勾起唇角,挑起一抹微乎其微的弧度,又缓缓探手,以衣袖擦拭了一下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