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户北望了一眼昏黄的天色,提醒道,“公子,天色不早了,明日再来吧?”
“嗯。”青木时川抽出折扇,一摇一晃地朝宫门的方向而去。他温声道,“近些时日,夏国王后性情大变,总觉得有些古怪。”
江户北撸着安潇湘的皮毛,“许是夏国王后本便如此。”
“兴许是。”青木时川摇着折扇,不甚在意地点了点头。
就似一个小插曲,这个话题三言两语便被带了过去。
见终于有人发现端倪,安潇湘顿时感觉自己又开心又失落。
开心的是有人发现她性情大变,失落的是,这两个与她不怎么熟的人都能发现的事,而与她相识甚久的夏无归居然半分都未察觉到。
就这样,安潇湘成功被顺出了宫。
回行宫的途中,青木时川回头瞥了一眼江户北,有些惊愕地道,“你怎么将狗带出宫了?”
江户北默然,“属下这便将狗送回宫去。”
一听要将她带回宫,安潇湘立马挣扎了起来,从江户北的手中蹦了下去。
青木时川随意地瞥了一眼地上的安潇湘,并不在意,“随你。”
说罢,他便摇着折扇回了行宫。
江户北默默垂头,望了一眼安潇湘单纯的双眼,转手将她抱入了行宫。
好在江户北是爱狗之人,将安潇湘好好地养在了行宫之中,好吃好喝地供着,暂时让她调养了几日。
但以狗的身体,无法自主调息,只能靠元神自身恢复。
可一条狗的自愈力,实在比不上人,但不调养好,她又无法附身在人身上。
为今之计只有一头将自己撞死,回到安潇湘自己的身体,才能恢复的更快。
可回到那具身体,再逃出来又是难上加难。
安潇湘仿佛陷入了一个怪圈,却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于是她跟着青木时川主仆二人好几日,发现它们的日子实在枯燥。
每日午时准点去城外的磁石场巡视,偶尔来了兴致会去懿城最繁华的茶馆坐上一坐。待午后阳光不烈,便入宫去潇湘宫门前待上一个时辰。
跟着青木时川好几日,发现跟着它们没前途,安潇湘只能另寻捷径。
在大街上,作为狗流浪了好几日,将所有能去的地方都去尽了,都未寻得能附身的人。
安潇湘饥肠辘辘地迈着小碎步,一步一颠地走在街道上,有些奇怪为何街上的人竟如此稀少。
她想碰碰运气,看看安柚儿有没有恰好路过茶坊啥的,谁知中途被几个小破孩拦住了。
小破孩觉着她新奇有趣,五六个小破孩嬉笑地围着她转,拿着石头子砸她。
砸一次两次走了便罢了,它们还整整砸了半个时辰,偏她身为一只狗连小孩都弄不过,只能挨着了。
指甲盖大小的石子,若砸在人的身上没啥事,砸在安潇湘的身上,以狗的痛觉神经来说,太疼了。
安潇湘呜呜地叫唤着,试图吓走小孩,却惹来了一阵哄笑声。
它们砸的更勤了。
这阵喧哗终于引来了某一个孩童长辈的注意,一个妇人匆忙地奔了过来,神色慌张,“快回屋去!王后要巡街了!”
孩童眨了眨眼,单纯而疑惑,“是那个蓝眼睛的女魔头吗?”
妇人赶忙捂住孩童的嘴,眼色凌厉,“胡说八道什么呢!若这话被他人听到,你娘的脑袋便没有了!”
说罢,妇人便将孩童都赶开,“去去去,都回屋去!”
孩童听了妇人言,总算暂时散开了,让安潇湘有了离开的机会。
安潇湘迈着小碎步,扭着狗头在街道左右张望两眼。
发现真的连人影都没有,所有的店铺都关上了门。平日这个时辰热闹非凡的街市,都因为潇湘巡街望风而逃。
其实,潇湘霸占她身体后的所作所为,她也有所耳闻。
据说,近日她又在玩什么新花样,在寻美人骨。只要看到顺眼的,当即便抓入宫中。
活没活着没人知道,总之入了宫的女子,便再未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