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此时,玻璃才收到消息,禀报道,“皇,如你所料,诸葛只来了。”
闻言,霸凛傲慢的帝王骤然起身,大步而去。
尚皇深深凝望着夏无归的背影,他微微叹息一声,有些老人迟暮的哀意,沉痛亦怀念。
这番哀绪仅一瞬即逝,他朝夏无归的背影微微颔首,众人起身,朝之行恭送礼。
。。。
安潇湘感到有些冷意,颤了颤身子,缓缓转醒。她轻轻眨了眨蓝眸,一时间不适应屋内的昏暗。
精致的桌案与屏风,微风拂过,让半开的窗沿嘎吱响动,陡生阴森之感,让安潇湘不由沉下了心。
纱幔落了满地,轻飘飘地飞扬而起,霍然一阵清风拂过,将窗户牢牢关上,亦让霜纱稳稳落地,自那丑陋的容颜之上拂过。
安潇湘静静凝望着眼前的霜纱,慢慢抬起了头,扫向不远处的长榻之上,一席妖红缭乱,风华满屋,唯她可见。
顺着那艳色往上,瞧见那半边精致勾饶下颚,玄红面具半掩容颜,却难掩其惑魅妖息。他微微垂首,扫过她呆滞的丑颜,勾人唇畔划过轻蔑傲慢而漫不经心的弧度。
他轻撩红衣,探出节骨分明的长指,朝她微微一挑。所指之处,似无声的邀请,燃起一阵炽热而狂热的烈焰。
似无名之火,无声将人燃烧殆尽,诱人沉沦,却让人甘愿为之沉醉、为之癫狂,为之献上一切,甚至于是性命,只为得之另眼、或让其展露笑颜,便是死,也无憾。
安潇湘跪坐在地上,与之遥望。她似被蛊惑一般,目色呆滞空洞地支起身子,慢慢挪动着身躯,朝他而去。
一步,又一步,离他越发近。
她霍然探手,触上了他如玉般冰凉的指尖,却不忍紧握,只似珍宝一般,捧着。
为何,这种感觉,如此似曾相识。
而她对面的他,玄红面具之下的勾人容颜亦微微一怔。他呼吸微微一窒,抬眸对上那双宝石般晶莹的湛蓝色眼眸,心中,却与她所思无二。。。
她。。。是谁?
他。。。是谁?
二人无言对望片刻,却是芷先打破了并不尴尬的沉寂。他微微挑唇,姿态尽显慵懒傲慢,“安儿,多久没见过男人了?”
这番羞辱的言语,让她倏地回过了神。
安潇湘霍然甩开他的手,嗤笑一声,“你也算个男人?”
罢,她便旋过身,欲去拾起那一方纱幔。
倏地,妖息掠过,窗沿嘎吱一声破开,两方霜纱便承风而去,消失于安潇湘的视线之中,无声地落入黑暗,再无踪迹。
月光倾洒而入,映照于那袭红衣之上,陡生几分清冷孤寂,却仍旧勾人心弦的姿态,无不诱人神往。
安潇湘静默地凝望了窗沿片刻,便转过身,望向那长塌之上的绝色美模她挑眉道,“不就百万金吗?你。。。”
言之此处,她骤然狠狠卡住喉咙,再吐不出只言片语。
而目光所及之处,皆是言语道不出的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