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潇湘眼角滑落最后一滴眼泪,唇角挂笑,缓缓合上了眼。
一瞬之间,安潇湘便没了气息。
“安潇湘!”
“王后薨了!”
……
暗紫色衣衫的男子,面上带着兴味的笑意,“哦?真是有趣,吾已为了此女子现身三次了。”
夏无归神色黯然,沉声道,“只要她活,你要任何代价皆可。”
男子兴味盎然地笑了一下,“你告诉本君,为何要救她?”
“孤爱她!”
他的言语毫不犹豫,几近脱口而出。
“不巧,本君生平所好其一,便是让人认清自己。”男子低笑一声,语气略带讥讽,“你爱她?还是爱这副躯壳?”
此言一出,夏无归当即便沉默了。
他回头扫了一眼,床榻之上已然没了气息的安潇湘。褐瞳之中闪过一丝颓然,似卸下了自己赖以生存的盔甲,失了傲气。沉声道,“孤不管,只要她活,孤什么都可以交付。”
“哦?既如此,你便随了本君的意,本君便救她。”
……
尚皇生辰国宴之上,众人杯盏交替,举杯同庆。
万里长街衔接着皇宫,一头红毯铺地,两旁常驻侍者,百姓退散长街两旁,不敢沾染红毯半分。
另一头,长街中央,红毯衔接着墨色长毯,各分一半,一望无际。
远远的,空之上似盘桓着远古魔息,强大到令人窒息的狂息,带着极强的压迫感,卷席而来,令人心生畏惧,不敢直视那暗毯尽头,气势磅礴、破空而至的帝王。
暗色轿撵缓缓而来,玻璃面无表情执剑而前,无权敢阻拦或是挡住至高无上的帝王的去路,生怕惊扰了轿撵之中尊贵无比、高贵犹如神袛,却又强大到足以顷刻夺人性命的魔王。
不错,与世人而言,他便似魔王,掌人生死,迫人臣服。
两盼的百姓,皆以最虔诚的姿态垂首跪伏,甚至不敢瞧见轿撵的一丝丝边角布料,生怕亵渎了这高贵的君主,惹得帝王震怒。
尚国君王更是亲临宫门,迎接这位远道而来、尊贵如神袛的帝王。他微微抬手,行了君王礼,以示敬意。
夏无归褐眸扫过,并未下轿撵,亦微微颔首,抬了抬手,打了个照面。
分明行礼,却依旧不掩霸凛傲慢的姿态,蔑视下的从容不迫。
尚皇抬眸,扫过夏无归俊美犹如神魂的容颜,褐金色泛着灿芒的瞳孔,于烈阳之下分外耀目。
尚皇慢慢沉下脸色,挪开了视线。回过神,上了轿撵。两顶轿撵一前一后地入了尚国皇宫。
与此同时,尚国城郊马场。
偌大的行宫之中,仅有两人煮茶熏香,毫不悠哉的姿态,却并不友好。
诸葛明空身盼的桌案之上,搁置着早已凉透聊茶水,他心神不宁地拧紧了浓眉,被常年征战萧杀渲染地震慑凌人,额角的疤更显他英魄骇人。
欧阳斯并不同于诸葛明空的急躁,反倒慢慢地饮着茶。他淡然地将茶杯放下,目视前方,“此事与你何干,你被牵连的,还不够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