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吻过萧遣的肌肤,那些入夜时刚被野草划出的伤口和身上陈旧的汤疮痘印慢慢消失,萧遣也越来越精神。
所以一开始他没有理解错,“包治百病”名副其实!通过他,包治百病也正在滋养萧遣。
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咬出的伤口随即愈合,跪出的淤青刚消去又显出,他一塌糊涂,扯破的毯子一张又一张,不知往哪躲藏,也不知道先收拾哪一块,老脸丟在了山洞里每一个角落。
他不是没有设想过第一次一起作弄的场景,应是诗情画意、缠绵悱恻、细雨春风,而事实却是兵荒马乱、山崩地裂。两人看似不合,又串通一气地将某个可怜的小东西弄哭了好几回。
花靥表扬道:“它不坏,它很乖,天资聪慧又努力……”
他真的好想割了花靥的舌头!
仲夏的雨宛如瓢泼,一阵一阵地浇在泥土上,打得漫山的绿木凌乱不止,地面泥泞不堪,又不时电闪雷鸣,吵吵闹闹的真是没完没了。
第二天醒来时,他窝在案下,身后萧遣搂着他。
洞口外的阳光透过镂空的竹门照进来,在水池中留下灿烂的光影。水池的水涨了,门上滴着珠帘,下了一场夜雨,他全然不知,他哪里能知。
他踹了萧遣一脚,生平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痛击了萧遣,然后手忙脚乱地跳进池子将自己草草涮了一遍,穿衣束发后迅速冲下了坡。
一夜之间他成了一个被“恨”裹挟的人,他恨死了那座亭子,恨死了那行栏杆,恨死了那汪池水,恨死了那些长成桌椅的钟乳石和布灵布灵亮个没完的萤石!看什么都可恨!
“萧遣,我再也不跟你玩了!”
那满洞的狼藉看不了一点,更不敢回想自己是怎么挺过来的。
第130章山大王(6)
饭堂早已过了用膳的时候,只剩下几个赖床人和等候他的肖旦和欢欢。一些老面孔热情地与他打招呼,问道:“怎么一个人下来了,三十七呢?”
“人丑多作怪,还在倒腾他那张脸。”江熙三口喝完一碗粥,饿了几天似的。
肖旦笑着,将欢欢递给旁边的人,取下头上插着的一把小梳子给江熙梳理头发,显然他没束好冠就逃下来了。
江熙:“给我整间屋子,我今晚不要睡山洞了!”
“滚!”练三十喝道,“昨天谁他娘说的就算刀架在脖子上都不下来,吃饱了撑到了?臭男人!”
柳十八“呵”了一声:“昨儿还你侬我侬,今儿就嫌人家丑。以为有多深情,不过是见色起意,呸!”
众人轰动起来:
“我还以为他祖宗十八代唱戏才天天画妆,原来是为了遮丑!”
“看你这着急忙慌的,衣裳都没穿好,三十七有没有那么丑哇?”
“没事!熙爷不虚!画上妆、黑了灯,人前人后照样一表人才。”
“你小子好这个口我原就瞧不上,要是再始乱终弃,我必把你打个稀巴烂!”
“三十七可是咱的弟兄,若欺负了他,有你好看!”
“寻常人渣都还有个三五月的新鲜感,你倒好,一晚上就要把人甩了!可恶!”
“啧啧啧!怪不得都说吃不到的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