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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人:“殿下,合眼。”
江熙闭眼,便有人往他脸上涂抹脂粉。
宫人:“殿下,伸臂。”
江熙张开,便有人为他穿衣束带……
礼官在他原有的吉服上又添了古镜的特色饰物,可谓锦上添花。原本沉甸甸的发冠又衔了一圈金莲座,一对珍珠耳坠又添长至胸前的穗子,加了两枚宝石戒指,又增了一红一绿两条丝制绣有日月暗纹的披帛……
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宫人在他的眉心轻轻落下一点朱砂,盛装终于完成。
江熙对镜缓缓睁眼,顷刻间失了神。
古镜信奉神灵,宫人给他画的是古镜神像特有的温婉细眉,眉尖若蹙,又他心有忧郁,浮在眼中便是怜悯世人之感。
镜中人物不像他,而像一个熟悉的生人——月刹罗。花靥曾给他画过一样的妆容,冥冥中……
江熙忽的把镜子推倒,吓得宫人全部跪下。
“殿下息怒,可是哪里不合适?”
江熙喘息道:“无事,好看到被吓了一跳。”
宫人拿来一只插着红梅的玉瓶让他抱着,称在古镜是多福多寿、琴瑟和鸣的意思。
他已如此浮夸,那游城的车辇就更夸张了,竟然一间屋子大小,用昂贵的沉木做成,雕刻了上万个人物小像,绘成金色,四角悬挂铜铃,车顶是四凤戏珠,凤尾衔着五彩流苏,车内铺着精致的锦毯,置着春日才有的香草,栏外布满花篮……
仪仗的最前方,有文武状元各一百名引路,仪仗的后方,有贵族女眷千人,加上两国的礼官近一万人。
欢欢今儿打扮黄橙橙的,像一颗熟透的柿子,在皑皑白雪的映衬下还怪可爱的。
旭日东升,将车辇照得金碧辉煌。江熙一手捧着花瓶,一手牵着欢欢,在宫人的扶持下上了车辇,漫长的游城开始。
四头威武的巨象一声长啸,车辇启行,鼓乐声起,彩缎飘飘,香云缭绕,铜铃叮铃,漫天飞花……
铲过的雪在道路两旁堆成了山,“山”上、楼上、城墙上皆站满了人,大人扛着小孩,丈夫撑着妻子,青年扶着老人,目光齐齐投往端坐在车辇之上的圣后,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山呼“娘娘千岁”。这阵仗比起当初他被杀头时围观的人还多。
“哇!娘娘长得跟画里的神仙似的!”
“这叫美若天仙,呸!叫玉树临风!”
“怪不得圣君情有独钟、死心塌地,这搁谁不迷糊!”
“我说东凉跟齐国打仗,圣君白白去凑什么热闹,原来是去讨好美人了!”
“质疑圣君,理解圣君,羡慕圣君!”
“我要是圣君,三年不上朝!”
“公主是娘娘和什么人生的?圣上会不会嫉妒呀?”
“我怎么听说,娘娘是圣上横刀夺爱抢过来的。”
江熙脸色黑了五分之一。大声八卦是古镜的传统吗?!
“有有有!我也听说了!据说在齐国,家家户户有一套娘娘的低俗自传,风流得很,其中就有写娘娘的原配是齐国的王爷,一个凶猛无比,一个妖娆动人。啧啧啧,啧啧啧啧……”
“你啧什么?”
“老带劲了!”
“真的假的,那么香艳吗?”
江熙脸色黑了二分之一,捂住了欢欢的耳朵。
“不信你问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