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放着金鼎冰鉴,凉意透骨,刚走进去时,便丝丝缕缕地往身上贴,凉得狠了,手臂都变得又冰又滑。
姜晚笙本就压着怒气,更别提,这房间冷得她打哆嗦。
她推开门,眼底的情绪半点没遮掩,也遮不住。
沈卿玦刚换下那件雪白的锦袍,回身来,只着中衣,一眼瞧见姜晚笙像只耍脾气的猫,伸出肉爪在显示怒气。
他眼底发凉,薄唇轻轻一扯,神色淡漠得很,“给心上人出气来了?”
姜晚笙思绪一停,顿了一秒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评诗时对面那官员侮辱的话语又再次涌上她脑海,让她郁愤难平。
“沈卿玦,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天潢贵胄,随心所欲,想要欺辱人也好,嘲弄人也罢。
总归她做的不好的地方,对她一个人来就便是,又何故牵扯其他人。
裴景跟他没有干系,姜晚笙只能往这一个方向想。
迁怒。除此找不到原因。
沈卿玦听到她的声音时,眉骨压低,眸色冷寒,冷漠地扫她。
姜晚笙心中一悸,立刻意识到,直呼太子名讳是犯上的罪名。
喉头咽动一下,她冷静下来,条理清晰道:“太子殿下如果觉得臣女哪里得罪了你,冤有头债有主,何必牵连别人?”
沈卿玦眸光一冷,他轻嗤一声,步步上前。
姜晚笙眼皮一抖,不知怎么心脏跳得厉害,她控制不住,空气冷得让人直打颤。
他靠近,她后退,虽然不想露怯,但是在对方锐利的眸光下,根本无处可藏。
沈卿玦一贯的冷静,眼神却有些暗涌,“就那么喜欢他是吗?”
金鼎冰鉴放在房间四角,冰块消融,吐着凉气。
应当是离门窗近了,姜晚笙后背幽幽地发凉,冷意穿透了薄衫。
她今日没有刻意打扮,只着一件团蝶百花烟雾裙,丝绸底,轻薄透气,白日穿着舒适,现下仿佛踏进了冰天雪地里。
身上的冷和心尖上的冷,她分不清。
抬起眼看着面前俊美清冷的男人,她心智恍惚,是梦吗?
这个问题是不是问过她?
下一瞬,在他逼迫下,她背脊贴在了冰凉冷硬的窗格上,清醒过来,姜晚笙愤愤地仰起脸。
他身形高大,而她只到他胸口,这般看,真的很没气势。
沈卿玦的手指凉的像冰块一样,触碰上她的脸时,姜晚笙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