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过完,便是二月了。
春闱在即,林如海每天下了衙,便会拎着郑霖陈佐巫毅到书房去,他讲的跟白天李子韧所讲的有所不同,更准确的说是一种内容上的补充。
也就在这时,贾赦传回的书信也到了。
林如海看着那么厚,心里面咯噔了一下,等看完贾赦的亲笔信,才放了心。
他照着贾赦描摹的莲花印迹,又描了一份,这才带着贾赦的那份进了宫。
当今把龙案捶的哐哐响,“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劫了一次两次的都失败了,还不死心?”
“或许几次的劫杀,并不是一路人马干的,他们除了要劫粮草,更是想将朝廷的这部分兵力拖在西北。陛下,若是咱们真如那人所愿了呢?”
当今站起身,背着手在大殿里面来来回回的踱着步。
林如海又道:“以您对安南王的了解,他身边若无谋事,凭他之智,可能成其事?”
“难,他从小不喜读书,但还算是擅用兵的,所以仅其个人而言,他是个有谋算的人。只可惜我为皇子时无权无财,有些事情想做而无能为力,以至对诸王府的掌控并不多。”当今一脸的懊丧。
“那就是说,西北的战事,有一半的可能性是安南王的推动安排,如果他的掌控已经恐怖到了这种程度的话,那他为何不直接把刘明承接去西南,而是背道而驰的往北方去呢?在我们什么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另一股势力却准确的等在了他们的必经之路上了。”
当今停在林如海的面前,“你是说,这两股势力之间是有往来的,甚至隐藏的另一方还是一直在替安南王办事?”
“嗯,所以,最可怕并不是安南王,而是这个想坐收渔翁之利的人。对了,那处庄子登记在一个叫庄若非的名下,从户籍名册上查证,此人便是京都人士,怪的庄家的三族以内的亲眷都死绝了,这个年仅二十七岁的庄若非孤寡一人,至今也未有婚配,但他名下的资产已经远超像刘家那样的大商贾了。我们顺滕摸瓜的进一步查证后,摸到他背后的那棵大树正是安南王妃的母家章家。”
“依附一个区区的从四品官员,他还能风生水起,怕是还另有金主吧?”
“而且所有人的第一反应联想到的便会是安南王府,可他偏偏另有其主,冯魁已经派人盯着他了。”
当今叹息了一声,“眼下还是春闱更要紧,本来朕是想让原大学士当主考官的,不过,现在朕属意了瞿溪了,而副主考则由李子韧担任,今年所有的考题都会在举子们入贡院后,才会由朕出了再送过去。”
林如海为自家师兄高兴的同时,给了当今一个了然的眼神,当今撇撇嘴,“朕是那种会被美色所误之人吗?”
“陛下雄材伟略,当是一代圣主。”林如海躬身道。
“少来这一套,”当今白了他一眼,压着嗓子,“朴氏身上有古怪,朕只要靠近她,那种欲望便控制不住,按说,以朕这个年纪,应该体力不济才是,可偏偏每次过后都身强如牛。”
“太医怎么说?”
“并不是催情药的作用,朕将她诓到外面,让人去她的住所检查了,一无所获。后来,朕又试着独自在她的寝宫里待了一会儿,事实证明,就是她身体上的原因。”
“太医给她请过平安脉吗?”林如海又问道。
“按照规矩请的脉,亦皆无所获。”
“天赋异禀?”
“目前只能这么认为了。”
“可万一对您的龙体有损呢?还是找个理由断了与她的纠葛才好,比如,春寒料峭,朴美人偶感风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