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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来龙去脉（第1页）

两人在客厅沙发相对落座。

苏冉还是有些拘谨和动作扭捏，从医院第一次见面开始，她就是看出了陆阳对她和以往不太一样，具体哪里不同，她说不上来，倒是有点像故意疏远？

陆阳背靠沙发，从口袋里面掏出一根香烟，缓缓点燃，有着不在女人面前抽烟原则的陆阳，这是他第一次破例。

陆阳并没有直接兴师问罪，责怪苏冉的不听命令行事，反而是开口询问前因后果，“听于博超说，你之前没待在医院？”

本就内心小鹿砰砰直撞的苏冉，听到这话，更是心下一沉，欲言又止，最终没有说出所以然来。

陆阳没有继续刨根问底，换了一个问题，“吕城给你打的电话？还是你为了报复我在庭院遭遇，主动找的他？”

苏冉眼眉低敛，不敢去直视陆阳眼睛，“是他打来电话要我保他，只是他这些年作恶多端，我屡次说……”

陆阳伸手打断，示意不用继续说，他也不乐意听这些陈年旧事。

“很早之前，咱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说过了，下不为例，四个字。只不过你后面行事都在情理之中，我也就不说什么，但这次事关重大，你还由着性子办事？”

“是觉得你身为血云殿首席，想法要大于我这个少主命令？还是说，你认为一个夏露露的死活无关紧要？”

苏冉有些惶恐，立即起身低头认错，“对不起少主，我以为有于博超在哪，可以万无一失，就想着尽我所能，帮助少主，而且……”

啪！

陆阳蓦然恼怒，脸色骤变，抓起桌上水杯轰然砸在地上。玻璃碎片瞬间崩散激射四周，发出噼里啪啦声响。

苏冉瞬间身躯一颤，汗流浃背，俏脸雪白，大气不敢多喘一下。

陆阳缓缓起身，眯眼看向苏冉，语气平稳，缓缓开口，“你以为？如果所有人都凭借，‘我以为’去行事办事，那还要我这个少主做什么？如果所有人都以你苏冉这般，凭着自身想法去行动，那于博超，夏江他们是不是也可以不用听你苏冉的，然后说句‘我以为’就可以不管不顾，擅自行动？”

陆阳绕过桌子，来到苏冉身边，“你以为一个小小的吕城，一个天海市地下黑社会头子，为什么值得我大动干戈，去他那边大闹一场？苏冉，你告诉我，既然你手眼通天，那我身为血云殿少主，又为什么要亲力亲为，主动舍身冒险？”

“如果真如你想的那么简单，我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动用你苏冉手中权利？我选择亲自出手，就是为了能够震慑那些口服心不服的血云殿老家伙，你的一句‘想着尽我所能’就差点坏了我整个筹划。”

“换句话说，如果你苏冉当时一个电话打出去，通过某些人的滔天权势，当场解决了这档子麻烦事，那在别人看来，是不是我陆阳就只是个仰仗血云殿苏冉的无能废物？”

陆阳已经凑得很近，就连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苏冉身体止不住颤抖起来，摇了摇头，“不，不会的，没，没人会这么想……”

陆阳瞬间被对方气笑了，看着她那泫然欲泣，惊恐万分的楚楚模样，气不打一处来，有种怒其不争的着急情绪。

食指点了对方几下，陆阳从头到尾情绪都没有很激动，只是措辞严厉了些，“苏冉，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来，你掌管的天海市血云殿势力，真的是所有人言听计从？就没有不服的嘛？”

“你苏冉再如何强势，归根结底有着一个首席的名份撑着，外加能力实力有目共睹，可结果呢？还不是一样无法完全服众？”

“你苏冉尚且如此，何况我这个面都没有见过，从天而降的少主？口服心不服的道理你真的不懂吗？不说其他，单论夏江，在我出手拯救他家老爷子之前，他是否真心承认我这个少主身份？”

“我一直隐藏身份，遇事尽量亲力亲为的原因就在于此，在血云殿里面，我这个天降身份，人家给我面子叫我一声少主，不给我面子，私底下骂我傻叉废物，我又能怎么办呢？”

“即便我动手打服了他们，但心里面的芥蒂已经存在了，再怎么暴力行事，也只会弊大于利。”

“我以为你苏冉会懂得这个通俗道理，没想到你怎么跟夏江一样不开窍？”

两行清泪从脸颊缓缓滑落，苏冉宛如犯错稚童，双手十指紧握交合，紧张害怕的同时，又感觉委屈十分。

若是初识之时，被陆阳这般斥责教训，心里面倒也不会觉得如何，顶多害怕居多。可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两人之间，萌发出类似于真心朋友的那种情感。

举个简单例子来说，陌生人的苛刻言语，不屑一顾，亲近好友的误会吵架，更伤人心。

受不了女孩子哭哭啼啼，陆阳伸手抹去那行泪痕，揉了揉对方脑袋，语气温柔许多。

“你想不到我说的那些层面，我不觉得如何，如果你什么事都替我想好了，那我这个少主位置也就该轮到你坐了。你擅自行动离开医院，初心为我着想，我更不会怪你。甚至你心系于我，我应该为此而感到高兴。”

“我真正生气的原因，其实是你没有将自身想法告诉我，不管这个想法是对是错，只要跟我说了，我就会帮你查缺补漏，就算后面酿成大错，我也有应对策略，帮你兜底。”

“或者说，咱们这段时间以来，那一次你苏冉说出想法行事，我有拒绝摇头过？你做任何事情我都是支持你的。”

苏冉点了点头，因为过度悲伤而出现止不住抽泣。

陆阳坐在沙发上面，又伸手示意苏冉坐在旁边。

打一巴掌给颗糖，陆阳懂这个道理。说过了问题，讲清楚话语，那么接下来才是真正收拢人心时刻。

苏冉声音抽泣，端坐在陆阳身边，抹了一下眼角，“少主对不起，我不知道你通过这件事筹划了这么多后续，我当时心切，就没想那么多。”

陆阳摇了摇头，不再这件事上面下功夫，而是换了一个话题，“跟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你苏冉，你和夏江于博超等人不同，从我出狱那天你就跟着我了，现在是如此，以后依然如此。所以我不希望你因为擅自行动而导致出事。”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才会后悔今天没有将话说明白，我认为，作为少主，你们应该依仗着我的身份行事，帮你们兜底解决麻烦，保护着你们。而不是我借着血云殿之势，肆意妄为，压人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