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恶劣的想看看少女被丢出汽车的时候会是怎么样一幅气急败坏的模样,原以为少女会破口大骂,再不济也会有情绪变化。
没想到她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一般,在地上坐了一会便起身往前走,不吵不闹,甚至眼神都没变过,仿佛身上有一层看不见的隔阂,将她跟世界上一切好的坏的都阻隔开来。就那股清淡如水、圣洁如莲的模样让他无端升起了一点想要摧毁她的想法。
太洁白的人,在这个吃人的社会是活不下去的……
于是他让司机不紧不慢地跟在她的身后,少女绾在头顶的丸子头散了下来,垂落在脸颊两边,雪白的肌肤上带着病态的苍白,白得像是一张纸,更是脆弱的不堪折。
羸弱又乖顺。
真像个精致又脆弱的洋娃娃啊。
而如今,这个脆弱的少女就那样垂着头坐在自己的身边,将修长白皙的脖颈裸露在自己面前,安静乖顺地坐在那里,带着几分察觉到危机的无措。
黑色的小礼裙包裹住瘦小却凹凸有致的身材,一只白皙小巧的拳头紧紧地攥着裙摆,另一只勾着一双闪着细钻的高跟鞋。
裙子有些短,露出了血肉模糊的膝盖,那嫣红的血顺着修长细弱的小腿往下,已经滴落在了车上。
少女似乎有些紧张,圆润小巧的脚指头被勾起,蜷缩得都泛了白。
那怯生生的模样,让他想到了一种动物,小白兔。
乖乖的又温顺。
但是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他玩味一笑,不知道眼前这只小兔子咬人疼不疼。
——
昂贵的豪车平缓地驶过傅家大宅。
白子菟就这样看着这辆车越开越里面,明显已经偏离了她想要去的目的地。
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身边的男人,虽然眼前这个男人看起来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是现在也顾不得其他了。
她怯生生地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害怕跟焦急:“先生,你把我从这里放下来就行,我要去参加宴会。”
黑暗中一个冷淡的声音缓缓传出:“你生病了,需要吃药。”
末了,他还加了一句:“晚点我让人送你过去。”
少女的手指蜷缩起来,有些惶恐地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是不明白眼前这个陌生人要这么关心自己。
“没事的先生,我觉得好多了。”
这话倒是不假,刚才被男人吓出了一身冷汗,如今她倒觉得身体轻盈也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发现说完这句话之后,一股无形的压抑让气氛变得沉闷下来,车内透着诡异的平静。
白子菟咬牙,思忖着该不该再说一句什么打破这沉闷的氛围。
便看到黑暗中伸出一只手,在白子菟愣神之际,那节修长的手背已经贴上了她的额头。
男人的手也如同他人一般,冰冷如霜,阴凉似夜。
白子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嗯,退烧了。”
傅忱探出身来,半截身子裸露在她的眼皮底下,漆黑的眼从少女的明显害怕却又强壮镇定的眉眼间扫过,似笑非笑地勾起唇:“但是膝盖的伤口得处理。”
白子菟垂眸看着已经结了血痂的膝盖,脏兮兮地混合着泥土,狼狈不堪。
她无意识地咬着唇,绞着手指,觉得也是。
就她现在这样一副狼狈模样去参加宴会,不就明晃晃地去受辱吗。
她也不矫情,朝着傅忱感激一笑,眉眼弯弯,眼底像是淬了细钻一般:“那麻烦先生了。”
傅忱冷不丁撞入一双杏眸,只觉得腿上那常年累积的疼痛都好了不少。
他悠悠垂眸,从容不迫地盯着眼前少女,似乎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一般:“傅忱。”